陽光味的向導素,說的輕巧。
關禁閉呢,怎麼找?
酒時枕着自己的胳膊,強迫自己入睡。
問題這種麻煩事兒,睡一覺起來說不定就沒了。
白天接着黑夜,靜音室裡都是一片漆黑,潺潺水聲伴着清淺的呼吸,歲月靜好。
也不知道過了幾天,管理員忽然打開大門,通知她盡快前往治療室接受精神疏導。
酒時捂着被燈光閃瞎的眼睛,懵懵然地點頭。
休眠的大腦緩緩蘇醒。
筆直的軀幹忽然彈起上半身,雙目清明。
米洛居然這麼好心送疏導來?
怕不是擔心巴掌打重了,下次她就不配合了。
酒時翻身下床,東拉西扯,胡亂地整理了一番,踩着沾滿泥點的戰靴就往外走,還不忘在路上拾掇那幾根不聽話的頭發。
陽光味的向導素沒有,可以先去混點别的。
安排的向導已經等候在治療室。
她坐在那裡,一襲白金的向導長袍,長發如瀑,溫柔地垂落在肩頭,周身籠罩着一股迷人的光暈。
居然是向導學院著名的白月光女神,魏紫珊。
磕碜的戰靴停在門口,酒時捋平衣擺的褶皺,那種格格不入的拘謹感襲上心頭。
目光相觸,清澈明亮的眼眸映入眼簾,柔和、冷靜。
魏紫珊噙着溫柔的笑:“你好,我是你此次治療的向導,向導學院二年A班的魏紫珊。”
“酒時,二年級F班。”想了想,還是補了一句:“哨兵。”
從頭到腳沒個正經樣,散漫更是從骨子裡散出來。
溫柔的視線有一瞬間的停滞,滲出冷意。
酒時還沒來得及看清,對面已經是一副春暖花開的笑臉:
“我知道,前兩天的格鬥比賽,你的表現令人印象深刻,最近身邊的人都在談論你呢。”特意拖長語調,調侃:“學校的‘大紅人’。”
“說的好話,還是壞話?”酒時順着意思逗了逗。
女神眉眼彎下,亮晶晶的,“你還挺有意思。”
“天性比較樂觀。”
“自然是好話。”魏紫珊牽着酒時的手腕,引着她坐上控制椅,“現在可有不少向導同學想要給你做疏導呢,這次機會可是我好不容易向老師求來的。”
“咔哒”
“咔哒”
冰涼的手铐、腳拷分别拷上。
酒時不适應地扭動手腕:“這,這是做什麼?”
“如果在治療途中你的精神發生暴亂,我可來不及跑掉。”她一直笑着,令人心底發毛:“為了我的人生安全着想,暫時先委屈你一下。”
全合金的控制椅類似于審訊椅,可以将哨兵固定住,承受住萬噸的壓力,以此保護向導免受失控哨兵的攻擊。
手腳動彈不得,莫名令她煩躁。
但,她忍。
魏紫珊選擇了最普通的接觸方式。
掌心落在前額的瞬間,一股奇異的暖流迸流而出,滲入骨縫,這是魏紫珊引以為傲的治愈系精神力。
被她治愈過的哨兵無一不依賴她的精神力,為了求得她的治愈,不惜在她面前收起鋒利的獠牙,成為乖順的小動物。
而她,盡管戰力微弱,也能輕而易舉地操控這些哨兵來實現她的目的。
精神海裡的小樹漸漸蘇醒,看到一團雜色的氣流,立刻抖動枝丫,掀起妖風抵抗。
酒時頭腦飽脹,面露苦色。
‘這是什麼髒東西!快拿走!’
“......”她倒是想。
“怎麼回事?”魏紫珊察覺到不對勁,又不甘放棄,繼續深入。
侵犯越猛,抵觸越強烈。
小扶大人仰天嗷嗚一聲,誓要将這些不純淨的氣息趕出精神海。
倏地,酒時眼前閃過一陣白光。
僅一瞬,周身的環境、聲音蕩然無存。
視力随着意識慢慢恢複,魏紫珊站在離她三尺遠的地方,呆滞茫然。
“怎麼,可能打不開?”
這是第三個被她搞崩心态的向導,酒時假裝不知情,聳了聳鼻尖:
“可能是你精神力不給力。”
“不可能!”魏紫珊開始認真:“再來!”
這一次,她直接凝出精神觸角,強行擠入酒時的精神通道。
腦袋裂開的感覺卷土重來。
酒時罵了一句,咬緊牙關忍耐。
這群向導一個兩個的,都TM什麼毛病。
打不開精神通道就不要硬闖了!
“嗯......”魏紫珊扭成一張苦瓜臉,口紅抿得到處都是。
就算這樣,她也不肯放棄。
治愈了那麼多S級哨兵,怎麼可能連一個F級都搞不定?
治愈女神的驕傲搖搖欲墜,終于在被彈開的瞬間摔碎了。
魏紫珊的溫柔面具出現裂縫,似是不敢相信剛才所發生的事情是真的。
她居高臨下,拽住酒時的汗衫領口,猛地湊近那張同樣痛苦的臉蛋。
視線一路描摹,從桀骜煩躁的眉眼,纖長的羽睫,到秀氣精緻的鼻子,再到臉頰清淺的粉色傷痕,魏紫珊試圖從徒有姿色的臉上探究出一絲不一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