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若這麼說有他的道理,但米洛是酒時的專業課老師,他還不清楚酒時那死樣?
“她要是不簡單,那我手底下這些崽子們都得是曠世奇才。”
歐若:“……所以我才覺得她有些奇怪。”
“也可能是你們等級差太多,察覺不到而已,沒有那麼複雜。”
歐若拂開米洛的攙扶,堅持自己的想法:“這事兒我得上報白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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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時從未感到如此神清氣爽。
腦袋不疼了,腿腳也利索了,她原地蹦蹦跳跳,搖頭晃腦,然後靜止五秒。
诶嘿,沒刮風。
精神海裡安然無恙。
困擾她五年的精神海飓風終于消停了。可歌可泣!
她舒服地躺在治療室的地闆上,攤成“大”字,快活地上下滑動肢體,輕快!
噗呲。
什麼東西突破硬物的聲音。
肢體逐漸停擺,酒時豎起耳朵,在安靜中尋覓聲音來源。
噗、噗。
這回清楚了。
好像是某種植物生長的聲音。
她環顧四周,治療室裡純白一片,沒有綠植裝點。
怪事。
酒時嘀咕了一句,心大地躺回暖洋洋的地闆。
什麼事兒也比不上享受安靜來得重要。
她心滿意足地眯起眼。
在她不曾注意的地方,平靜的精神海冒出了一顆嫩芽,瑟瑟縮縮,悄然隐匿在茫然一片的空虛中。
悠然入夢。
“滴滴,滴滴,滴滴。”
星環瘋狂震動。
酒時“蹭”地睜開眼,從地上翻滾起來。
心髒差點廢了。
她捂着驚魂未定的心口,接受了來自柏瑞安的電話。
剛“喂”了一聲,那頭的話就和機關槍一樣冒了出來:
“我在你治療室門口呢,趕緊開門讓我進去。”
啪嗒。
火速挂斷。
随即,“哐哐哐”的敲門聲就來了。
酒時:“……”
未免太一氣呵成了。
她按下門口的指紋鎖,将火急火燎的柏瑞安放了進來。
“咚。”
一個灰色麻袋落地。
瑞安叉腰,邀功似地昂着頭:“聽說你關禁閉了,我給搞來了一堆向導素,咋樣,夠義氣不?”
黑發藍眸的大高個呲牙一笑,冒出的傻氣都能飄出二裡地。
他是酒時的好基友,兩人一個倒一,一個倒二,不分伯仲的墊底成績讓他們建立了深厚的戰友情,閉着眼都能背出對方的家底。
酒時看着腳邊鼓囊囊的小麻袋,“我現在可用不上這些啦。”
“咋啦,你又強迫人家小向導了?”
“啧。”她睨了一眼,“注意措辭。”
“行行行,你這是去哪兒找了靈丹妙藥?”
她屁股抵着門,一下又一下地撞着,嘴角的笑意按捺不住,“我今兒犯病嚴重,暈了過去,老米給我找來了向導學院的歐若老師,我現在的精神海安靜着呢。”
“天!你這臭丫頭也是好命!那可是SS級别的……诶不對啊?那你沒事嗎?”
“我能有什麼事兒,我現在好的不了。”
話音剛落,酒時又聽到一陣耳鳴。
她狼狽地捂住耳朵,佝偻起腰,吓了瑞安一跳。
“不是,你不是說你沒事兒了嗎?”
“不,不對勁……”這波來得很猛。
手指死死地扣入瑞安的手臂,酒時疼得幾乎又要暈過去。
瑞安嗷嗷喊疼,一邊伸出另一隻手給她掏了一劑向導素。
“夠嗎?不夠再來點。”
刷刷,手裡又多了四管。
酒時有多少要多少,閉着眼一口悶。
這玩意兒味道實在算不上好,一口氣吃多了還想yue。
“怎麼樣?”
水靈靈的藍眸等待着她的回複。
酒時幹嘔了一聲,一句話說不出來。
她指着自己的太陽穴,哭喪着臉,用手指不斷畫圈圈,告訴他腦子裡的風還在轉。
“這可咋辦啊?”瑞安表情嚴肅:“你這情況沒有個專屬向導可不行啊。”
酒時把難喝的口水咽完,嗓子啞得不行,“哥,我一個F等級,哪有臉申請專屬向導啊。”
那可是最頂級的哨兵才有的資格。整個聯邦擁有專屬向導的哨兵一隻手都數的過來,她一個弱雞,聯邦會在她身上浪費資源?
“那你這不是隻能等死?”瑞安的手臂圈住她的肩,指引她看向美好的前方:“聽哥一句勸,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那我去申請試試看?”
對方卻露出“你想啥呢”的表情:“當然是想辦法進入白塔,建立功勳,讓聯邦賜你這個機會呀。”
嚯。
堂堂F級哨兵想要進白塔?
這和逆天改命有什麼區别。
酒時的額頭不客氣地撞上他的下巴,“我都這樣了,你還取笑我,有沒有良心。”
瑞安:“……那你就等着暴斃而亡吧。”
“……”算你狠。
猶豫躊躇之際。
“好餓~好餓~”
怯生生的童音飄進酒時耳朵裡,她以為自己幻聽了。
不敢置信地掏掏耳朵。
“好餓~”
?
不是幻聽。
在她腦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