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陳辭兮沒看到一隻活物,就跟腦子裡的系統聊起了天,因為不用動嘴,不浪費唾沫星子,他現在需要節約用水。
包括那些唾沫星子。
“你剛剛說晚上不安全?為啥啊?”
“會有髒東西。”在這方面系統倒是誠實。
而陳辭兮這個腦回路起飛的人問,“那這裡會不會有蜘蛛啊,僵屍啊,史萊姆啊,小白啊,苦力怕啊什麼的。”
系統平靜下來的聲音又有些顫抖了,他聽到前兩個還算能接受,不過越聽越氣人,“請問陳先生,你來這片沙漠的第一件事情是撸樹嗎?”
哦,是哎。
陳辭兮撓撓頭,太陽已經到大西頭了,落日的餘晖灑在他身上,讓他有點聖光加身,馬上就要原地飛升的感覺。
飛升之前,陳辭兮看到了大約二百米遠的地方隐約顯出了幾樁木屋,百分之七八十的可能性是系統設置的出生地。想着,他趕緊朝那地方的地方爬……
“你站起來走路會死嗎?”系統看着這隻蠕蟲動物,有些想揍人。
他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這麼暴躁過了。
“我累。”
在陳辭兮發現他身上這件衣服耐磨還不會髒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沙子上滾了。
省力還不用洗衣服,這辦法誰不用啊。
“對了。”陳辭兮滾着滾着忽然靈光一閃,“我覺得我叫你系統也不是個事。”
他應該把自己這隻萌新系統跟之前那個科技革命産物區分開,因為差距有那麼一點點的大了。
啥也不知道和啥都知道。
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
啥也不知道的系統聽了個明明白白,他不想說話。
“你有名字嗎?”陳辭兮問。
沒有系統回應他。
陳辭兮擡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瓜子,放下手繼續滾。
系統不想說話,覺得陳辭兮幹脆多用點力氣敲自己,趕緊敲死得了。
“那我給你起個名吧!”陳辭兮有點興奮。
系統覺得情況不妙,就在他要說話的時候,陳先生已經先他一步把名字給崩出來了,“貝克怎麼樣?好不好聽?”
“理由。”系統為了不讓自己太過生氣,先做了個深呼吸,以備那個殺傷力極大的物種把他硬生生氣回去。
“舒克和貝塔啊。”殺傷力極大的物種說,“怎麼樣?”
系統“……”冷靜。他需要冷靜。
可他冷靜,陳辭兮不清淨,可能是滾夠了,他站起來,金色的沙粒從他身上掉下來,黑色的頭發上還沾了不少,西下的陽光正好打在他身上,如果不是他看着離自己不遠的小村子,開心地哼起歌來的話,這确實是一幅唯美的畫面。
“舒克舒克舒克舒克,舒克舒克舒克舒克,開飛機的舒克。貝塔貝塔貝塔貝塔,貝塔貝塔貝塔貝塔,開坦克的貝塔。”
怎麼說呢,簡單的調調一句也沒卡上。
“陳辭兮!”系統強行打斷悅耳的歌聲,“你他媽給老子記住了,老子叫白珂!”
“好的貝克。”陳辭兮哼歌沒認真聽白珂說話,擡頭看着還有十幾米遠的村子,心情熱血澎湃,于是歌聲嘹亮了許多,“舒克舒克舒克舒克,舒克舒克舒克舒克。聰明的舒克 ,勇敢的舒克。貝塔貝塔貝塔貝塔,貝塔貝塔貝塔貝塔。勇敢的貝塔,聰明的貝塔——”
白珂:“……”
走進村子,太陽已經落山,天空中冒出了幾顆星星,陳辭兮看着村子裡黑燈瞎火的,幾十幢小木屋沒有一幢點着燈。
他走在房屋中間的小路上,小路上偶爾跳過幾隻呱呱亂叫的癞蛤蟆。
“沙漠裡的村子竟然長草?”陳辭兮看着腳底下那一片片的跟絨毛一樣軟的草,用腳劃拉了一下。
黑燈瞎火,他隻能看到這些草的輪廓,其餘一概不知。
癞蛤蟆跳着從陳辭兮身邊離開了,他不再關注腳下的草,而是在孤寡孤寡的伴奏中,繼續往村子深處走去。
等他快要走到盡頭時,才在一片黑暗之中看到了整個村子裡唯一一幢亮着的小木屋。
他連忙跑過去,站在小屋子門前,擡手敲了敲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腦袋從門縫中悄悄探了出來,那腦袋上為數不多的毛發被一陣風吹起來,掃到了陳辭兮舉着的手。
“快進來。”就在陳辭兮想着要不要直接拉門把腦袋擠出來的時候,那腦袋說話了。
“進嗎?”陳辭兮詢問了一下白珂的意見,白珂嗯了一聲,陳辭兮擡腳就往裡走,這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讓白珂一愣。
進了木屋,在燭光的映照下,陳辭兮才看清剛剛的腦袋,那是一個有些瘦,頭發已經保不住了的青年,青年後面還有一個姑娘和一個孩子。
“你也是玩家嗎?”青年問。
陳辭兮忽然擡頭,一張有些蒼白的臉在燭光下有些發虛,他一笑,說,“請問有水嗎?”
被他吓了個半死的青年連忙說,“有的,你稍等。”那青年說着,從身後的背包裡拿了一個空瓶子出來,指尖一點,瓶子裡的水就滿了。
比系統靠譜一百倍的神奇東西出現了,陳辭兮好不快活。
“謝謝啦。”陳辭兮接過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喝完水,陳辭兮,青年,姑娘以及那一個小孩圍成了一個圈,坐在那裡。
陳辭兮已經初步了解到,青年叫李箐,不小心被鋼筋砸死來到這裡的,姑娘叫周宛,跟自己一樣,是出車禍死的。
而那個小孩,陳辭兮看着那個縮在周宛懷裡的男孩,男孩轉頭看向他,大眼睛眨了眨,聲音不大,似乎有些怕生,“大哥哥好,我叫王諾冉。”
“叫你冉冉好不好?”陳辭兮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