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力值?400!】
張時鸢眼睛一亮。
這系統真是與時俱進,武力值到賬的聲音設置成了收款音,真真是悅耳。
無頭男屍伫立在井邊,許久,确認仇人死透了才甘願離開。
臨别前,張時鸢答應無頭男屍,日後去了萍鄉,給他上三柱香,給他娘添幾件過冬的棉衣。
柳仙見她有些怅然,提醒她, “别忘了正事,那王其此刻正琢磨着怎麼殺你呢。”
張時鸢冷哼道, “這麼急着投胎,那就如他的願。”
往年,苦于終日混迹于老媽子丫鬟間端茶倒水之瑣事的張時鸢,想跟着押镖日後好有個謀生。
一日,終于鼓起勇氣朝總镖頭開了口,求總镖頭教授她些本領,王其就跳出來指着她的鼻子罵她倒反天罡,女子押镖,真是天大的笑話。
對古代女性生存之艱難略有耳聞,但她真的設身處地,入了這千年前的時空,未曾想到這堵專堵女性的封建之牆竟如此艱難。
書房内,張時鸢蹬鼻子上臉,勢必要讓這個睜眼瞎開開眼。
“此次若不是我,镖局都得賠得傾家蕩産!怎就以女子身份這等荒唐可笑之因而将我拒之門外?我哪點趕不上王其?”
“時鸢你!”總镖頭頓感無奈, “自古女子就該待在深閨大院相夫教子,就該……”
張時鸢登時火冒三丈,旋即打斷他, “何單單就女子該這該那,枉我這些年敬你尊你,沒成想你竟這般迂腐偏見!”
“我迂腐偏見?”總镖頭将王府的婚帖往桌上一擲, “一月前你答應你妹妹嫁人的事你忘了嗎?”
妹妹?嫁人?張時鸢一時語塞,腦海中浮現表妹張靈靈拖着她的手讓她替嫁的畫面。
沒想到竟是自己搬了石頭砸自己腳。
張時鸢啊張時鸢,你為何這般糊塗好拿捏。
一般這種場合柳仙都會出來說幾句或者幫幫忙,再怎麼着也會說幾句風涼話,出乎意料的,此刻大家都異常安靜。
張時鸢想了一宿,還是決定去會會這個歹毒的表妹,翌日清晨便快馬加鞭趕到了張府。
張時鸢見這雕梁畫柱的氣派門楣,腦海中關于張府的記憶鋪天蓋地而來。
看了片刻,張時鸢眉頭越皺越緊,這寄人籬下的日子有什麼可回憶。
“時鸢?” 一歪扭着步子朝她走來的秀氣公子哥,正迷迷瞪瞪地盯着她看。
張時鸢不用想也知道這個一身酒氣的男子就是她的表弟,張子豐。
此人對她不好不壞,張靈靈要欺負張時鸢的時候,他都會先張靈靈一步将張時鸢叫去給他幹活。
好似有些關照,但也沒讓張時鸢的日子好過。
張時鸢截過他手裡的酒樽仰頭一飲。
張子豐登時眼睛一凜, “你不是張時鸢!”
張時鸢挑眉,這麼容易看出來我是穿越來的?還未等她反應過來,面前的酒鬼就失去意識栽倒在地。
柳仙饒有興趣道, “他再這麼喝下去,說不定你還能得到他的武力值。”
張時鸢對他那三瓜兩棗的武力值不感興趣,她此刻就想對張靈靈興師問罪。
府内正廳,舅母命人給她端了盤舅舅南下從揚州帶回的核桃杏仁酥。
“舅母。”
“快别生分,許久沒回來,我跟你舅舅常常挂念你。”
“是呢,我也怪想靈靈的,她人呢?”
舅母一滞,便知曉來者不善,剛要找個借口回絕,誰知這糊塗女兒上趕着觸黴頭。
“姐姐~”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張靈靈招展着腰肢翩跹而來,臨近了些,就張開雙手欲環抱住張時鸢。
張時鸢旋即一避,盡顯嫌棄, “也不必這般惺惺作态。”
“時鸢說的是什麼話,你妹妹這般喜愛你,你就這麼諷她?”舅母一見自己女兒占了下風就又氣又惱。
“喜愛?”張時鸢哂笑,“既然喜愛,為何讓我替嫁?”
聞此,母女倆對視一眼,舅母旋即變了臉色,“你妹妹她……”
“娘,姐姐難得回來,讓我跟她單獨叙叙。”
張靈靈安撫母親,囑咐丫鬟陪她散散心,旋即關上門。
張時鸢見此,端起茶盞撇了撇漂浮的茶葉碎。
“姐姐,你知道的,我早已心有所屬,我……周淩陽他……”
“心有所屬?”張時鸢放下茶盞回憶,“周淩陽?”
原主過的這麼慘,還能有個竹馬也是不容易,張靈靈喜歡竹馬,竹馬喜歡張時鸢。
目前看來,張時鸢似乎并不喜歡這個周淩陽。
“這跟讓我替嫁有什麼關系?”張時鸢并不想放過她。
見這番說不動,張靈靈登時拿起帕子抽泣。
“姐姐不願意,我去找爹爹推辭便是。”張靈靈淚眼婆娑,“姐姐莫怪妹妹,你有所不知,傳聞這北軒王瘋瘋癫癫,居然在王府眷養鬼魅,真是吓人的很,妹妹無奈之下,因心急亂了心智,才生出了讓姐姐替嫁這等昧良心之事。”
“養鬼魅?” 張時鸢凝神注視對方,“還有這種詭異(好事)之事?”
“是呢,外人都傳那王府就是座活的閻王殿。”
且不說嫁給北軒王後,王妃身份接近皇帝更容易,就那滿滿的武力值她都沒有理由拒絕這等美差。
張時鸢登時改口, “北軒王竟然此般瘋癫,我做為姐姐的,自然是要為妹妹着想,這個鬼王妃就由我來當吧。”
“姐姐……”張靈靈感動得淚水盈滿了眼眶。
張靈靈以為是真誠這招必殺計讓臉皮薄的姐姐心生的恻隐之心。
在張時鸢肩頭飄飄然的柳仙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樣。
婚期還剩三日,張時鸢想着在這之前,先送走嫁衣女鬼跟老妪。
二鬼自從聽聞時鸢要嫁給眷養鬼魅的北軒王,說什麼也要跟着她嫁進去。
“你也别想着送走我跟黃黎。”老妪淡定從容, “我跟黃黎現在的願不僅僅是自己了,還含了你的一道血仇。”
“什麼時候你大仇得報,我跟黃黎才能安心離開。”
“你們鬼還有七情六欲?”
柳仙冷言冷語, “要不說求人手短,你沒點手段,我們自然也不會跟着你。”
張時鸢心裡一暖,說不出的感慨。
時鸢從未得到過偏愛,無論是現實世界還是穿越後寄人籬下的張時鸢。
此時的張時鸢怎麼也不會想到,入了這北軒王府,柳仙就忘了自己說過的話了。
張府對張時鸢這般大義,回饋其以京都最盛大風光的嫁女儀式。
嫁衣女黃黎在張時鸢入王府門前就偷偷去探了風,未料府内有高人布局,她這等邪祟自然近不了身。
提前探路受阻,黃黎回來跟柳仙抱怨, “這王府不是養鬼麼,怎麼我這等孤魂連門檻都進不去呢?”
正閉目養神的柳仙眼皮微擡,睨了她一眼又阖上。
成婚當日,嫁衣女看着梳妝好穿上嫁衣的張時鸢,心裡五味雜陳。
“我這身嫁衣直到我投胎之前都會焊在身上,如同詛咒般。”
“如今我也穿上了,你我共命運。”張時鸢握着她的手,笃定說道。
黃黎動容,用手背抹淚, “嗯。”
興許大喜之日北軒王解開了封印,黃黎老妪暢通無阻地跟着張時鸢入王府大門。
王府庭院深深,張時鸢拖着厚重的行頭跨過了一道道門繞過一扇扇影牆才抵達王府正殿。
本以為正殿院外那一排排桃花樹或許誇張,進了這正殿,才是叫張時鸢大開眼界。
進正門,諾大個八卦鏡高懸門頭,一側挂着用紅繩綁着若幹艾草跟桃樹枝。
到了正殿,目光所及之處都貼滿了黃符,細看發現全是假的,也不是正經道士所畫,。
張時鸢:這王爺怕鬼啊。
柳仙:不過好像被騙了。
張時鸢扶額:職業病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