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撇了撇嘴，終究沒有提出異議，“那你到時候一定要好好補償我哦。”

見他這麼好說話，神無月千夜這次是真愣住了。

假的吧？他就這麼輕易答應了？既沒吵也沒鬧，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你這是什麼表情？”五條悟扯了扯她的臉頰，大聲抱怨，“我看起來像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嗎？”

他不像嗎？

神無月千夜本能想反駁，但轉念一想，她忽然意識到，五條悟雖然平常看起來不太靠譜，但其實并不是真的沒有分寸。

比如之前，她沒能及時回複他的信息，他雖然不悅，但了解到自己并不是有意忽視他後，便沒有再追究，很幹脆就原諒了她。

後來她更是整整一周都沒有主動聯系他，但當她意識到自己的疏忽并向他道歉後，他也是輕拿輕放。

還有這次……

仔細想想，以往他每次鬧脾氣，都是在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事上，一旦涉及到正事，某種意義上還挺……通情達理？

意識到這點，神無月千夜忽然感覺自己良心有點痛。

尤其是這次他大老遠跑過來，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眼看着午休時間就過完了，千夜内心頓時更沉重了。

“不是要上課了嗎？還不走？”

見她皺着臉，磨磨蹭蹭半天不肯起身，五條悟笑着捏了捏她的臉頰，“幹嘛這幅表情？該不會是舍不得我吧？”

“……那倒也沒有。”

神無月千夜揮開他的手，慢吞吞收拾好桌面站起身，她就是一時間有些過意不去，良心隐隐作痛罷了。

她幹脆的回答，讓五條悟心口一堵，他有些無奈，也有些生氣，洩憤似地揉了揉她的腦袋，“真是的，臨别前你就不能說幾句好聽的？”

非要紮他心是吧？

“哦，那一路順風？”

“還有呢？”

“下次見？”

“……”

算了。

歎了口氣，五條悟擡手抹了把臉，選擇放過她，也放過自己，“晚上回去記得給我打電話，還有……别忘了約會的事。”

“我知道了，再見。”

-

送走了五條悟，神無月千夜提着食盒，急匆匆往教學樓趕。

距離上課時間還剩幾分鐘，走廊裡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她速度不由加快了幾分。

當經過隔壁班級的時候，一陣隐約的談話聲闖入耳中，讓她腳步不由一頓。

還沒到上課時間，教室内亂哄哄的，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兩名女生正神色激動地談論着和戀愛有關的話題。

“小春，你今天不是找北川學長提約會的事了嗎？他怎麼回答的？”

被稱作小春的女生，聞言低下了頭，語氣失落，“他說這周要和隊友去集訓，沒有時間。”

“哈？”

高馬尾女孩猛地扭過頭，音量不自覺拔高，“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上次好像也是這麼說的，還有上上次。我真是搞不懂，就他那個常年連地區預選賽都過不了的破社團，有什麼好集訓的？”

“其實也沒有那麼差……”小春小聲辯解。

“你還替他說話。”

女孩瞪了自己同桌一眼，她深吸了口氣，恨鐵不成鋼道：“自從你們在一起後，每一次都是你主動找他，他還總是愛答不理，一問就是太忙，沒時間。咋了？他以為自己是國家首相嗎？連回個消息的時間都沒有？”

女孩越說越激動，忍不住戳了戳小春的腦門，氣沖沖道：“說白了，他就是不在乎你，但又不想主動提分手，就搞冷暴力這一套，想逼你知難而退。這樣的人渣，你不分手，還留着過年嗎？”

“……”

兩人的對話透過半開的窗戶，清晰地傳到了神無月千夜的耳中。女孩每說一句，就往她心口狠狠插了一刀。

雖然具體情況有所差異，但不可否認的是，和五條悟交往期間，她的所作所為不說和那位被口誅筆伐的北川學長一模一樣，隻能說極其相似。

神無月千夜當場瞳孔地震：“……”

原來人渣竟是我自己？

幽靈一樣飄回到了教室，神無月千夜兩眼無神，腳步發虛，顯然還沒從剛剛的重大打擊中回過神來。

原本攢了一肚子話要問她的早川裡奈，見她這幅精神恍惚的樣子，立刻改了口，“發生什麼事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裡奈，你覺得我是人渣嗎？”

“哈？”早川裡奈吓了一跳，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啊？為什麼會說這種胡話？”

神無月千夜仍然一副靈魂被掏空的狀态，她沉默半晌，默默将那位北川學長的事迹複述了一遍，問她，“你覺得他的行為算是人渣嗎？”

“這還用說嗎？”早川裡奈拍了拍桌子，“明明不喜歡人家女孩子，還不提分手，如果這都不算人渣？那什麼才算？”

神無月千夜感覺自己心口又被狠狠插了一刀，她有氣無力地趴在了桌子上。

别罵了别罵了。

她知道錯了。

已經再改了。

默默将腦袋埋在臂彎裡，少女深吸了口氣，終于做出了某個決定。

“裡奈，你覺得約會的話，去哪裡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