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眼神？”

神無月千夜眨了眨眼，一臉茫然。

五條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她本就長了一雙多情的眼睛，不笑時還好，一旦笑起來，如同冰雪消融，眼角眉梢不經意間就流露出幾分缱绻。

偏她眼神清澈，不含一絲暧昧，這種極緻的反差，反而更讓人心神搖曳。

“總之，不許就是不許——”

五條悟态度專制，說完也不給她反應的機會，忽然話鋒一轉，問道：“對了，你今天為什麼不回我信息？不是說好的不會再敷衍我了嗎？”

“沒有敷衍你，隻是手機快沒電了，我就沒帶到學校來。”

昨晚她實在太困了，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千夜才發現他竟然一整晚都沒有挂斷，眼看着電量告急，馬上就要自動關機，她隻能将手機留在家裡充電。

“對了，你昨晚怎麼沒挂電話？難道也和我一樣，不小心睡着了？”

她一臉驚奇，自己講得睡前故事效果這麼好的嗎？

五條悟聞言神色一僵，他當然沒有睡過去，隻是莫名不想結束通話，但這樣的說辭顯然有些難以啟齒，說出來豈不是顯得他奇奇怪怪？

“……也許吧，我也不記得了。”他别開臉，語焉不詳。

神無月千夜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猶豫間，下課鈴聲忽然響起，她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

“我回教室拿便當，你在這裡等我。”

“不要。”五條悟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我要和你一起。”

“也行。”

千夜聞言沒有拒絕，兩人一起往樓下走，回到教室的時候，學生已經走的差不多了，隻剩下寥寥幾人。

早川裡奈一邊整理桌子，一邊神色激動的和坐在前桌的女孩聊天，見她回來，雙眼驟然一亮。

“千夜，剛剛那個……”

話未說完，就注意到雙手插兜緊跟在她身後的少年，立刻止住了話頭。

“抱歉，裡奈，今天就不陪你一起吃飯了。”

神無月千夜提起自己的超大食盒，垂眸看向似乎有無數話想問，卻礙于有外人在場，隻能憋得一臉通紅的少女，語氣歉疚地說道。

“沒關系，沒關系。”早川裡奈擺了擺手，悄悄看了眼五條悟的方向，小聲道：“我和涼子一起就好了，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拿完便當後，神無月千夜本來準備返回天台，五條悟卻拉着她找了個閑置的教室。

“你不是不能曬太陽嗎？自己多少注意一點啊。”

他用手帕将桌面和椅子擦幹淨，推着她入座，緊接着又用腳把旁邊擦拭過的椅子勾過來，這才不緊不慢的在她身旁坐下。

“我以為你比較喜歡天台的環境？”神無月千夜随口回了句，邊說邊打開食盒的蓋子，頭也沒擡地問道：“你要勺子還是筷子？”

“嗯？我都可以。”

她聞言也沒糾結，随手将筷子遞了過去。

五條悟接過，夾了塊金黃酥脆的天婦羅放入口中，一邊慢慢咀嚼，一邊含糊不清地問道：“你午休時間是多久？”

“大概四十分鐘。”

“竟然這麼短？”

他皺了皺眉，神情失落。

誰家好人約會還要掐着點的？

不，不對，他們現在大概連約會都談不上。

意識到這點，五條悟雪白的頭發都好似失去了往日光澤，整個人看起來蔫蔫的，像是一隻被雨水打濕的可憐貓貓。

“你這周有時間嗎？”

“怎麼了？”

“約會啊約會。”他拖長了嗓音，邊說邊伸出手比劃了一下，“我們可是在交往啊，你見哪對情侶戀愛不約會的？”

竟……竟然還需要約會的嗎？

見她神情愕然，五條悟表情一僵，随即鼓了鼓臉頰，大聲道：“你該不會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吧？”

“呃……”神無月千夜有些心虛地避開了他的視線，小聲咕哝了句，“竟然還要約會，果然，戀愛什麼的，真的好麻煩……”

“你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什麼都沒有。”

不就是約會嗎？她也不是不可……不，等等，短時間内她好像還真不行。

神無月千夜皺了皺眉，她已經和傑約好，這周末要請他吃飯。如果再答應五條悟的約會，就意味着她要連續請兩天假。

這怎麼能行？

一到休息日，咖啡廳的生意就會異常繁忙，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她怎麼好意思因為個人私事而連續請假？

“下周日可以嗎？”

她小心翼翼開口，心中有些緊張，生怕對方會生氣。

但出乎意料的是，這次五條悟竟然沒有反對，隻是出聲抱怨了句，“還要等這麼久啊？”

他眼神幽怨，拖長了語調的聲音比起抱怨聽起來更像是在撒嬌。

五條悟雖然不高興，但總不能真讓她放棄兼職也要陪自己約會吧？

萬一她要是因此失去了工作，以她那驚人的胃口，豈不是分分鐘餓死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