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玄妙一邊護着自己的耳朵,一邊因她這話更起了逆反之心,不滿道,“本來就是,陳榮才來一天不能信,她也沒來多久,難道就能信了?”
許陳倉冷笑:“昨天她就睡在我旁邊,你懷疑她,幹脆連我一塊也懷疑好了。”
玄妙吐吐舌頭,捂着自己的耳朵,躲到了程南樓身後。
程南樓看向滿月:“陳榮那邊我會去看。”
滿月怔怔地點了點頭。
玄妙話說的難聽,卻不無道理。
她信任他們,是因為她看過原著,了解他們的品性。
可她對他們來說,到底隻是個相識不多久的陌生人……不對,陌生妖。
是她越界了。
想清楚,她倒也不再覺得難受。
事情在讨論之下漸有了眉目,讨論到具體的分工,許陳倉看向陸宴白:“宴白師兄以為如何?”
陸宴白習慣站在最外邊,他半倚在博古架旁,從始至終沒怎麼說過話,聞言才略一颔首:“都可以。”
商讨得差不多,各自都該去忙自己的事了。
滿月磨磨蹭蹭,一直等到最後一個離開的陸宴白。
陸宴白知道滿月怕他,想必是有求于他,才會等他。
他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看着滿月,耐心地等她開口。
滿月糾結好半天,終于等到機會,她緊張的手心冒汗,說話也磕磕絆絆:“我,我有一事想求你。”
語畢大約是怕陸宴白直接拒絕,她趕忙伸出了手,不容分說地将要給他的東西遞到了他面前。
正是先前陸宴白給她的契言符。
陸宴白瞧了那符一眼,難得有些不解。
有什麼要緊事能讓她連契言符都拿出來。
“什麼事?”他的視線從契言符移到她臉上。
“你……”這話實在不好開口,滿月遲疑了下,咬咬牙,抱着必然會被拒絕的決心,一口氣快速說道,“你能不能給我幾張護身用的符箓?”
最艱難的部分已經完成,滿月心跳才逐漸平緩下來。
反正她已經盡了人事,接下來就是聽天命了。
雖然她并沒有抱太大希望,但總歸還是要試一試。
陸宴白瞧她緊張兮兮的模樣,不由失笑:“就這個?”
滿月怪不好意思的,她點頭:“就這個。”
也不能怪她慫,作為一個普通妖,在這麼一個處處充滿危險的世界是很難生存的!
尤其現在,焉知那剝皮怪藏在哪裡,何況她對來路不明的陳榮也心存警惕,唯一的金手指小燈妖又還處于休眠狀态。
她能想到保護自己的方式,隻有這個。
陸宴白瞥了眼靜靜躺在她掌心的契言符,又垂眸瞧向她黑如曜石的眼,其中倒映着他的模樣,一塵不染。
“你怎麼不去找程南樓?”因為站得近,陸宴白垂眸看着她,頗有些居高臨下的壓迫感,他笑意盈盈,眼中滿是調侃與譏诮,“你不是給了他扇墜嗎?他連這個忙也不肯幫?”
……又提這個!!!
滿月臉一下子燙起來,炸毛道:“你你你……你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本來沒什麼,被他這麼饒有深意的一說,變得她好像真的對程南樓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一樣。
事實證明,來找陸宴白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滿月一萬個後悔。她收起了契言符,氣呼呼地轉頭就走。
“喂。”陸宴白在後面叫了她一聲。
滿月心中氣他,難得有骨氣一次,假裝聽不到。
然而她沒走兩步,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定身咒!
滿月驚恐地看着動彈不得的自己,罪魁禍首卻慢條斯理地踱步過來,要笑不笑瞧着她:“頭一次見求人求得你這麼霸道。”
滿月鼓了鼓腮幫子,本來想罵他,但就算氣的上頭該有的求生欲還是在的,最終還是艱難地忍了下去,隻哼了一聲,不去看他。
這已經是她最大的表态!
陸宴白則眉梢微揚了下,擡手将一疊符紙随意地塞到她懷裡。
定身咒一撤,滿月發現自己又能動了。
她抱着那疊符紙,睜圓了眼睛,反倒有些不可思議。
……真的給她了?
而且大約是因為有正事要做,陸宴白竟然沒在程南樓那件事上繼續捉弄她。
陸宴白笑了一聲,搖搖頭,先她一步走了。
“契言符!”滿月在他身後道,“你,你不拿回去嗎?”
在她看來這就是以物易物的交換。
陸宴白卻頭也不回,懶洋洋道:“我的契言符可不止這個價,你想些更重要的東西,再來找我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