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對遲星遠主動打這則通訊并不意外，運籌帷幄的聲音從那端響起，“我聽沈老管家說你最近總是待在自己的房間裡。”

“嗯，我比較念舊。”

那端的霍明曜似乎很輕地笑了一聲。

遲星遠順勢把話題引出來，“待久了是有點悶，我可以去你的書房看看書嗎？”

“可以。”

“我什麼時候需要回去繼續治療？”

“不急，再過幾天，醫生說你現在不太穩定，多休息休息。”

“好。”

也就是他隻剩下幾天行動的時間了。

遲星遠一刻也沒落下，得到許可之後，他就去了書房。

書房的開啟識别依舊存着他的資料，沒有被移除。

霍明曜這麼放心他使用自己的書房，因為書房裡是裝有監控的，遲星遠隻能先按兵不動，裝作來閱讀書籍的樣子，但其實他也不用裝，随便拿一本書，他就能坐在那看一個下午。

用完晚餐之後，遲星遠依舊去了書房。

與軍方和政界有關的機密資料是不被允許外帶出基地的，能有權利帶出來的隻有寥寥數位的上位者，霍明曜就是其中之一，隻是他本人也很少違背這一條規定，除非有特殊的情況。

而霍明曜唯一會存放一些重要資料的地方就隻有霍宅的書房裡。

這座堅不可摧的城堡中，還有一間更加堅不可摧的書房。

遲星遠想也許能在這間書房裡找到一些關于容副院長下落的線索也說不定。

他把書籍放在身旁的空位上，視線朝書房中間的那書桌望去。

這張古典的書桌是霍氏夫婦曾經共同使用過的，遲星遠還有一些關于他們坐在桌前談話的畫面儲存在記憶深處。

書桌的左右兩邊都有櫃子，左邊最頂上的櫃子裡面大概是擺着一些會用到的工具，還有Alpha的抑制劑。

遲星遠之前見過霍明曜當着他的面打開過。

另一邊他沒見霍明曜打開過，本不該有窺探的心思，但直覺告訴他，秘密就藏着那裡面。

霍宅中的書房屬于禁地，又需要身份識别才能進入，書桌的櫃子都是沒有另外上鎖的。

他正要站起來往那邊走過去，偏偏這個時候書房的門開了。

遲星遠一愣神，再次定睛的時候，便見到霍明曜正朝他慢步走了過來。

此時的他心跳得很快，産生了一種死後劫生的錯覺。

如果霍明曜再晚一會兒開門的話，或許就會見到另一番場景，會看見他正在翻找他書桌櫃子裡的東西，會知曉他有意圖背叛或出賣他……總之，會發生一切他有口說不清的事情。

或者，霍明曜根本不會給他任何辯解的機會。

“怎麼了？你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

霍明曜就停步在他的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

遲星遠已經盡力地保持鎮定，但心跳快得出賣了他，呼吸也變得急促，他微張着嘴巴喘氣，想要扯出了淡笑卻發現自己竟然做不到，隻能沉默地看向霍明曜。

霍明曜俯身撿起他放在身旁的那本書，掃了眼書名，是一本跟植物學無關的書籍，而是一本很久以前戰亂時期的愛情小說。

他輕蹙了下眉，旋即又舒展，讓人看不懂他在想些什麼。

遲星遠很少或者說幾乎不翻看這一類型的書籍，這些書籍大部分還是霍明曜的父母當時收藏的，連霍明曜都幾乎沒怎麼動過這些書籍。

兩人靜默地對視着，遲星遠自知自己的行為有些反常，應該已經引起了霍明曜的注意。

“明曜，我能不能不治療了？”

遲星遠死馬當作活馬醫，盡管他知道霍明曜不會同意，但眼下這樣的情況，把緊張都歸結于對治療的害怕，或許不會太過引起霍明曜的疑心。

但遺憾的是，霍明曜仍是那面無表情的模樣，甚至氣氛比剛才更加冷。

“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