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先生,”周霆突然低聲地說道,“最近被停職在家。”
點到為止。
瞿凜恍然大悟,立馬就明白他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謝了。”
遲星遠并沒有給自己放一天假,霍明曜離開之後,他躺了許久讓自己平靜下來,之後還是起身洗漱,然後給自己做了頓飯。
獨自坐在餐桌前的時候,他突然湧上一種很莫名的情緒,咽喉間是濃厚的酸澀感,隻覺得眼睛眨了好幾下,眼尾濕潤。
遲星遠甚至有種自己在流眼淚的錯覺。
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地擡起手,曲着食指一碰眼角,是濕的。
不是錯覺!
這種感覺很奇怪。
說起來,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哭過了,在那場霍明曜的父親葬禮之後,他就好像一夜之間成長了,沒再流淚,承擔起一些名義上是“兄長”的角色,盡管他覺得霍明曜根本不需要。
而後來,兩人的關系不斷變化,就算再惡化,霍明曜的冷漠,惡語傷人,對于遲星遠都構不成威脅,他隻是默默承受。
遲星遠最後将這種很莫名其妙的情緒歸結于應該是被禁足的原因。
他接觸不到外界,這間屋子裡除了通訊器他可以跟外界聯系之外,就沒有其他接觸外界信息的設備了,沒有電視,沒有電腦,霍明曜顯然幾乎不在這個地方辦公。
書房裡隻有一個可以外聯的屏幕,霍明曜如果需要的話,都是會帶着便攜的電腦設備到這裡用。
應該是防止有失竊,畢竟這裡平時沒有安排人守着,都放着一些不怎麼值錢的東西,也沒有什麼秘密,被偷盜也無妨。
遲星遠食不知味地吃完了一頓飯。
他決定今晚見到霍明曜的話,就要好好地跟他再談談這件事。
然而再次見到霍明曜是三天後的淩晨。
遲星遠正在睡夢中,忽然覺得自己的腿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猛地一拽,将他一起拖着墜入了深淵。
猛然間驚醒,遲星遠睜開眼睛,房間裡的那盞感應夜燈正亮着。
昏暗的燈光照在霍明曜的半邊臉上,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能聞到愈來愈濃的信息素。
遲星遠下意識就要從霍明曜的桎梏中把腿抽出來。
見他醒了,霍明曜似乎輕笑了一聲,湊了過來,親了親他的嘴角。
遲星遠本來半夢半醒,這下子全清醒了。
霍明曜就着這個姿勢,單手往下探去,遲星遠倏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整個人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忽然用力一推,直接把霍明曜給推翻了身。
自己半躺着騎在了霍明曜的身上,似乎沒預料到這個結果,遲星遠還處于一種有點懵的狀态。
背部壓在柔軟的大床上,身上還有重量,霍明曜隻是輕蹙了下眉頭,旋即又笑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反客為主”的反抗動作給取悅到了。
大概還是第一次在床上被遲星遠壓着。
霍明曜擡手一下又一下地撫過遲星遠的背脊,漫不經心地問道,“想試試這樣,嗯?”
遲星遠馬上掙紮着起身,就被霍明曜按住。
“怎麼了?”
“沒,我不想做。”
遲星遠很少,或者說幾乎沒有在這件事上拒絕過霍明曜,盡管有時候他并不是很樂意,但還是很配合,這還是他頭一回表達自己的意願。
霍明曜怔了怔,旋即放開了他。
房間的光線弱,遲星遠沒有去看霍明曜的臉色,但他知道多半并不是高興和愉悅的。
試問哪位箭在弦上的Alpha能夠受得了這種拒絕?
而且還是那位高高在上,習慣發号施令的元帥大人。
空氣中徒然冷了幾度,不知道是信息素的緣故,還是其他什麼因素,遲星遠抓着被子往身上披。
“啪”的一聲,房間裡的燈光都亮了起來。
刺眼的光芒砸下,遲星遠閉上了眼睛。
好一會兒才睜開了眼,他此時坐在床中間,霍明曜靠着床頭,冷冰冰地看着他。
暗昧的氣氛蕩然無存,取而代之是氣氛緊張的對視。
半晌,遲星遠低下頭,輕聲地蹦出兩個字,“抱歉。”
盡管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向霍明曜道歉,打擾他睡覺的明明是對方,最後卻總是他先低頭。
霍明曜依舊沒有開口,維持着那個姿勢。
這樣僵持的局面總需要一個突破口,遲星遠心中百轉千回,但他今晚确實沒有心思伺候霍明曜。
大概是沒有預料到今晚的遲星遠簡直像變了一個人,終于失去了慣有的耐心,冷哼了一聲。
“要是換成作其他的Omega,現在都過來認錯了,遲星遠,你可真是一點兒也不懂風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