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星遠愣了下,搖了搖頭,這點疼痛跟腺體受傷相比,隻能說是小巫見大巫了。
“不痛了。”
霍明曜問道,“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
遲星遠眼睛上下一眨,霍明曜說過什麼?他說過的話那麼多,雖然那些傷人的話語遲星遠都記得很清楚,但是突然這麼提問,他就回答不上來了。
他的沉默讓霍明曜了然于心。
“看來還真的不記得了。”
遲星遠直愣愣地看着他。
“被欺負了隻會躲起來,就沒想過找我,算了,這次我也幫不了你什麼,停職也好,待在這裡,哪也不許去。”
霍明曜的語氣很輕柔,但遲星遠卻突然一抖,不知道為什麼感到某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幾天之後,遲星遠才明白,那句“那也不許去”是意味着什麼。
他第二回被霍明曜“軟禁”起來了。
房子外面四周有人把守着,定時定點有人送餐給他,不至于讓他餓死。
遲星遠的活動範圍就隻有在這座房子裡的任何一個角落。
起初,遲星遠以為霍明曜隻是因為要保護他,畢竟他剛“傷害”過江家的人,怕有人來找麻煩,後來他愈發覺得不對勁。
這一回“軟禁”和之前那一次還不一樣,霍明曜沒有使用信息素控制,迫使他進入臣服期,而是找人看住他,把他囚禁在一個房子裡。
兩者之間的區别就是精神控制和物理控制。
信息素控制速度快,但效用隻能是一時,一旦間隔時間久了,就會失效。
而這樣的軟禁可以迫使人的精神狀态逐漸崩潰。
起初幾日對遲星遠并沒有什麼影響,反正他就待在家裡,哪也沒去,也沒有人管他,他可以看一早上的書,做一下午的實驗,日子看起來似乎還很惬意。
但是人長期隻能在特定的空間裡活動,連出門透透氣的機會都被剝奪,這種自由受到束縛的時候,和自願長期待在一個地方不出門是兩個感覺。
霍明曜這段時間也沒有露過面。
遲星遠終于忍不住撥通了對方的通訊。
“遲先生?”
那端傳來了周霆的聲音。
“是我,明曜他在嗎?”
不知是不是最近變得敏感,遲星遠察覺到周霆似乎有些遲疑。
“霍大人他——”
“給我。”周霆身後傳來了霍明曜清冷的聲音。
緊接着,在他還沒跟霍明曜說上話前,又有一道聲音傳來——
“霍元帥,誰啊?太掃興了。”
可能隔着段距離,又隔着通訊器,聲音不是很大,但卻非常清晰地傳入來遲星遠的耳朵裡。
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氣,恍惚之間,那天在霍宅的畫面浮現在眼前。
但他很快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讓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就像是剛才根本沒有聽到不該聽的聲音一樣問霍明曜,“你什麼時候回來?”
霍明曜大概也沒料到遲星遠開口就問這個問題,大概安靜了幾秒,漫不經心又帶了幾分揶揄的聲音才從那邊傳了過來。
“怎麼,想我了?”
“嗯。”
遲星遠原本撥通這次通訊的本意是想問問霍明曜為什麼不讓他出門。
但與其在通訊中質問,他想還是見到人的時候問清楚更好。
“最近很忙,過幾天吧。”
“好。”
說是過幾天,其實當天晚上遲星遠就見到了霍明曜。
霍明曜一見到他,就把他推到靠牆的地方,伸手揭掉了他後頸處的信息素抑制貼,印嵩的木質香味淡淡地散發出來,他整個人也随着放松了不少。
半眯着眼看向遲星遠,“在家還用這玩意兒?”
“習慣了。”
一個人在家他确實用不着遮住自己的信息素,但是他每天早上醒來,還是很自然就用上了。
霍明曜似乎笑了一下,他的手順勢牽起了遲星遠垂落在身側的手,十指嚴絲合縫地扣上,緊接着,他幾乎不費吹飛之力就将遲星遠單手擡高,越過頭頂。
戴着遲星遠手指上的冷銀色的戒指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霍明曜盯着那枚戒指,不知道是對于遲星遠始終沒有摘下的行為很滿意,還是出于什麼滿足的心理作用,他緩緩地将那戴着戒指的手拉到眼前,甫一低頭親昵地落下一個吻。
旋即,又轉換陣地,将遲星遠摔向沙發上,自己壓了上去。
這種強勢又霸道,帶着不容反抗的粗暴對待他雖然不是頭一回了,但遲星遠顯然感覺到對方的欲.望比以前更要熱烈。
來不及去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遲星遠胡亂推搡了幾下,但根本推不動壓在他身體上的重量。
霍明曜掰過他的臉就親了下來,從額間,眉梢,到臉頰,最近在他的軟唇上流連忘返。
隻是力道不輕不重的,像是猛獸許久未進食,迫不及待的樣子。
分開間隙,遲星遠仰頭喘着氣,面色潮紅,眼尾泛着水光,看上去狼狽又美豔。
霍明曜一下子就移不開眼了,“還是你更好看些。”
原本還處于放空狀态的遲星遠因為這句突如其來的評價猛地回神,他眼睛濕潤,輕眨了幾下,眼神裡全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