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槐安原本是個不可多得的、上了大學還認真學習每一門學科的好學生。
原本。
大一剛開學的時候,枕槐安獨來獨往,别說作業了,連每周的課表都是記在他腦子裡的,找教室都不用掏手機。
大二下學期的時候,别說全記住了,倆人甚至因為都跟着對方走,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走錯教室了不下五次,有一次公教的課,直接走到學院去了,到了不知道哪個教室,拿出來手機一看才發現走錯地兒了,又返回去,得虧那天倆人正好一時興起想去吃個早點,出門早。
甚至在某奚姓男子的不懈努力下,好學生枕槐安也加入了逃課大軍。
專業課挑有用的聽,其他的,老師不點名脾氣好,那随便逃,老師點名但有規律,那簽到前後跑,老師跟學生死磕……那找人幫忙簽到然後跑。
俗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常在逃水課,哪有不被抓。
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第一節課不點名,第二節課簽到就是過去畫個勾,容褚之有點不舒服,請假還得跟導員掰扯,不如直接翹課。奚流說有家布丁特别好吃的甜品店,喊着枕槐安一起去,下午還有專業課,光中午倆小時肯定趕不回來,某慣犯拍闆,一起翹了上午的水課。
于是整個寝室簽到的重任都落在了柳木岑一個人身上。
原本是沒什麼的,不過就是畫四個勾,筆在紙上劃四下,老師不管,就班長在旁邊盯着,他畫四十個都沒事。
問題就是不知道哪個倒黴催的,翹個水課還得拖一群人一起下水。
課講到一半,原本大家都安安靜靜低頭幹自己的事兒,忽然,講台上的老師面向衆人,翻開花名冊,慢悠悠地說:“咱們今天人差得有點多啊,點個名吧。”
地下一陣低聲的騷亂,有無所謂的,有慶幸自己今天來了的,還有猛敲手機喊人的。
柳木岑就是那個猛敲手機的。
603四人的小群裡,柳木岑連發三條:“點名!速回!”
奚流:“回不了,你給應一聲。”
柳木岑:“我應個屁!咱四個連着,我就算是個變聲器她也聽得出來全是一個方向,人又不瞎!我也不會分身!”
奚流:“那我倆也不會瞬移啊,整個寝室的身家性命都托付給你了,努力一下啊兄弟。”
柳木岑:“滾蛋,我給小褚簽,他估計還難受着沒看手機呢,你自己想轍。”
奚流:“偏心啊你,而且你說小褚病假不得了?”
柳木岑:“就咱導那鐵面無私包青天,上完課才請能給他批假就怪了,而且我說請假她準得看我,看完我我也沒法接着給你簽啊。”
這邊手上敲得都快冒火星子了,那邊講台上的老師雖然擅長讓别人急,自己倒是個慢性子,抿了口水,沒開始點,接着講:“我剛才來的時候,從地鐵站還看見一個男生,也不知道幹嘛去,就是咱們班上的……”
三個班的大課,這哥們逃個課不僅能撞見老師,還能被人家記住臉,這什麼天選倒黴蛋?
不對,男的?地鐵站?
柳木岑:“她說在地鐵站看見一學生,男的,不會是你個鬼催的吧?”
奚流:“放屁!我哪那麼倒黴?而且我跟小樹倆人一塊,她不是說一個嗎?”
柳木岑:“說不定她光認出來你一個呢?開始點了,你快想轍。槐安要不要我給答道?”
奚流:“不是,你丫純屬針對我是吧?”
柳木岑:“對。”
枕槐安可能是直接用奚流的手機一塊看了,沒回話,半晌,眼看着就要點到他們班,柳木岑都快默認自己要開發一下連着在一個位置喊四聲到還不被發現的絕技了,終于得了回話。
奚流:“你光給小褚答吧,我倆找别人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