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寒氣逼人的劍光轟去,将二人身後的湖泊全部封凍并炸起驚天冰爆。
“一個底子太差,一個性子太急。”啟明點評。
他倆二對一都已打了兩個時辰了,毫無勝算。
王景瑞瞳孔震顫,耳發飛落,看去那隻輕輕撣了撣自己衣袖的師父。依舊從容,甚至連大氣都沒有喘一下,反觀自己跟敖逸那小子,熱汗淋漓,雙手捏的虎口都已浸血泛着傷意。
“我才隻使了三分力。”啟明又是擡劍,這次倒是沒親自上,而是松了來隻控制禦劍,那可怖的兇器便一分為二向他二人襲殺而去。
敖逸忽地将劍往地上一插,雙手合十,自周身騰升起泛着光的水浪來,但王景瑞可見那感覺并不像是水,而像是粘稠透明的墨……
“你在走什麼神?!”啟明惱聲,沒來得及阻止,于是那杆劍堪堪刺中穿透了王景瑞的右肩。
敖逸自幼修煉,顯然對鬥法更有心得,隻見那些水波般的墨粘稠且生動化,攀附咬上了啟明的法劍就要蠶食鲸吞。
啟明驚訝至極,難以置信震驚道:“墨文星君的‘硯血咒’……真是舍得下血本,這等功法竟都舍得傳你。”
隻見敖逸臉色愈白,嘴角溢出血來,他狠聲:“墨文師父對我寄予厚望,一點也不比啟明星君你對王公子的差!”
透明的水墨徹底蓋沒了啟明的法劍,将靈氣吸食殆盡,而後圍繞散在敖逸身邊,形成一圈溫和且又安全感十足的藍光護罩。
他滴着汗,表情堅毅道:“還繼續嗎?星君。”
“……”啟明看去捂肩的王景瑞,恨鐵不成鋼,一拂袖收了法術,同時用法術把徒弟拎了回來打算離開。
敖逸松了口氣,待他二人一走,頓時脫力跪地喘氣吐血。墨文師父被召回了上天庭公務,他爹也返了趟東海龍宮暫時沒空搭理自己。
更别提舅舅了,還被鎮在源頭湖泊出不來。若非帝星的師父是啟明星君,換作旁人的話,趁龍之危自己恐怕必死無疑。
敖逸看去身後被封凍的湖泊,心裡正歎麻煩還得解凍下水,卻感受到一陣猛烈的地動山搖,四周生出股巨大的邪氣,那令人強烈的不安來自湖底。
隻刹那間,湖裡破冰而起冒出個巨大的怪物,牛頭蛇身,還生有雙翼,上古異獸——鯥。
他近日遊曆長生天的目地就是為了斬殺它。
這玩意兒冬死夏生。不過,這陣分明是冬天!
“怎麼會醒過來……”敖逸才跟啟明鬥了法,這陣子已沒有任何氣力再繼續跟鯥打一架。
鯥騰飛而起,沖天發出一聲牛的嘶吼,像是被擾了安睡驚怒不止,然後山大的尾巴橫掃帶風淩冽向自己劈過來!
敖逸心叫不好,正念咒跟墨文師父通靈,卻見電光火石之間一劍破空而來!快如閃電,直接釘去射穿了鯥的下腹蛇尾。
片刻間隙,他胳膊被一抓一提,王景瑞将他給扛上了肩上,忍着肩膀的劇痛愁眉苦臉道:“天爺你好重,怎麼招惹上這麼個大麻煩的?”
“你,你們……”敖逸被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少放屁,謝我師父心地善良去。”王景瑞說。
敖逸語塞,也是實在是沒了力氣,心裡别扭,隻能任由王景瑞背着他逃了一陣,然後被他給扔了地上。
“?”敖逸被砸得屁股墩生疼,怒目瞪他。
王景瑞沒搭理他,掏了劍出來備戰。盡頭,模糊青綠的樹影下,走來兩人,一男一女,姿态高傲目光莊肅,都是額心一點紅,仙氣飄飄的金袍仙童模樣。
想必是墨文師父喚他二人下界來的。
“濯塵師兄,纓塵師姐。”敖逸掙紮着站了起來,喘着粗氣對他二人行禮,道:“我已無大礙,多虧了啟明星君還有王公子搭救……”
他話音未落,女仙童拉弓一箭射了王景瑞去,“逸公子好,你還尚未位列仙班,要叫星君。”
而男仙童則周身開出了金色蓮花,針光飛浮。
王景瑞擋下了那又快又狠的一箭,表情扭曲,看去了敖逸,怒道:“咱們素不相識,你丫怎麼就這麼恨我?!”
“我……真沒那意思。”這下又輪到他說這話了。
王景瑞愕嘴沖他搖頭,然後拔腿就跑,身後路面已密密麻麻地釘上了那些蓮花針刺。
我錯了,我後悔了,我想回家,當帝星也太他媽的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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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王景瑞一溜煙沖去了湖泊邊,正見着了他師父人形飄飛下地,身後的牛頭蛇身已被砍成數斷,轟然落地。
肉塊沒入湖泊蕩漾漣漪,一股厚重血腥之味。
他手上一顆妖丹,若有所思想着什麼。
王景瑞還沒跑攏,啟明擡眼皺眉怒視,周身也升騰起無數劍,直逼了王景瑞而去,他心裡一顫,連續不斷的打打殺殺,已大腦麻木。
還以為師父也要砍自己……
卻見所有劍略過逼殺了身後兩位仙童而去!
“我竟從來不知道,原來這就是封神之争?”這樣幹脆直接的武鬥,啟明竟也覺得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