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趙兄接下來打算如何?” 蘇墨言問道。
“繼續查!無論遇到什麼困難,我都要揭開當年的真相,讓那些作惡之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趙淩霄握緊了拳頭,眼中閃爍着決然的光芒。
趙淩霄神色冷峻,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緩緩說道:“子幀,你想想,這涉案人員中有當年舅舅的戰場對手,西域之人,這絕非偶然。”
蘇墨言微微一怔,端起茶杯的手停在半空,沉思片刻後,将茶杯輕輕放回桌上,說道:“确實如此,大人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此事有些蹊跷。可僅憑這一點,似乎還不足以斷定兩者之間的關聯。畢竟,這世間的巧合也并非全然沒有。”
趙淩霄微微點頭,眉頭緊鎖,眼中透露出思索的神情:“還有,老金的出現和那毒藥,也十分可疑。老金的行事風格,還有那毒藥的獨特配方,都讓我想起了當年舅舅遇刺時的情形。當年,舅舅也是中了一種極為罕見的毒藥,才……” 說到此處,趙淩霄的聲音陡然哽咽,眼眶微微泛紅,他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情緒。
蘇墨言神色凝重,眼中閃過一絲堅定,身體微微前傾,說道:“大人,如此看來,這案子背後的水怕是很深。既然有這些線索,我們定要順着查下去,說不定真能揭開當年的真相。哪怕背後勢力再龐大,我們也不能退縮。”
趙淩霄看着蘇墨言,目光中滿是信任與期許,重重地點了點頭:“沒錯,無論如何,我都要查個水落石出,為舅舅讨回公道,也不能讓這新的陰謀得逞。子幀,接下來,我們可得加把勁了。這不僅是為了舅舅,也是為了維護大理寺的公正,為了大雍的安甯。”
蘇墨言目光炯炯,站起身來,雙手抱拳,應道:“大人放心,我定會全力協助,定要将這背後的真相查個清楚明白。哪怕是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辭。”
趙淩霄也站起身,拍了拍蘇墨言的肩膀:“好,有你相助,我便多了幾分底氣。咱們這就重新梳理線索,絕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迹。” 說罷,兩人再次投入到堆積如山的卷宗之中,一場與黑暗勢力的較量,在這寂靜的大理寺内悄然拉開帷幕。
懷着這樣的想法,趙淩霄沿着那若有若無的線索,再次找到了那個老金。此時的老金,正坐在昏暗的角落裡,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老金。” 趙淩霄走上前去,輕聲喚道。
老金擡起頭,眼中的憤怒如同燃燒的火焰熊熊燃燒:“趙大人,你又來做什麼?”
趙淩霄看着他,神色平靜:“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也知道你與這案子脫不了幹系。我隻想問你,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老金冷笑一聲:“當年?當年的事,你舅舅比誰都清楚!”
趙淩霄心中一震:“我舅舅?他到底怎麼了?”
老金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悲傷,那悲傷似萦繞不散的陰霾,籠罩着他的眼眸:“你舅舅,他是個好人,可就是因為他太正直,太優秀,才遭人嫉妒,被人陷害!”
趙淩霄握緊了拳頭:“到底是誰?你告訴我!”
老金沉默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仿佛已經下定了破釜沉舟的決心:“趙大人,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一旦你知道了,恐怕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趙淩霄看着老金,心中莫名地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将他們卷入一場更加洶湧的風暴之中:“老金,我不怕。我隻想知道真相,為舅舅讨回公道。”
老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趙大人,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便告訴你,這背後的勢力,遠比你想象的還要龐大……”
趙淩霄懷揣着滿心的疑慮與期待,沿着那若有若無、仿佛随時都會斷掉的線索,再度尋到了老金的居所。
推開門,隻見老金正坐在屋内,神色平靜,仿若尋常百姓一般。瞧見趙淩霄進來,老金趕忙起身,臉上堆滿了謙卑的笑容,點頭哈腰地說道:“喲,趙大人,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快請坐,快請坐。” 那語氣,那神态,活脫脫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似乎世間的紛擾都與他無關。
趙淩霄目光如炬,緊緊盯着老金,緩緩開口:“老金,我今日來,還是為了那使臣被殺案。” 老金聽聞,臉上依舊挂着笑容,隻是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随即應道:“大人,小的不過是個平頭百姓,能知道些啥呀,之前能說的,都已經跟您說了。”
趙淩霄微微眯起眼睛,上前一步,從懷中掏出一份證物,“啪” 地一聲拍在桌上,沉聲道:“可如今這線索,都直直地指向了你。” 老金的目光下意識地掃向那份證物,就在這一瞬間,他的整個氣場陡然一變。原本那副怯懦老實的模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鋼硬如鐵的氣勢。他挺直了腰杆,眼神中不再有絲毫的畏懼與謙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淩厲和決絕。
房間裡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趙淩霄看着眼前這個判若兩人的老金,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正将他和老金一同拖入一場更為洶湧、更為危險的風暴之中,而這場風暴的中心,藏着的或許是足以颠覆一切的真相 。
“老金,你到底知道些什麼?你上次可沒有說實話。” 趙淩霄目光如炬,緊緊地盯着老金,試圖從他的眼神中探尋出真相。
老金冷笑一聲,那笑聲中充滿了嘲諷與不屑,仿佛是在嘲笑趙淩霄的遲鈍與無知。“哼,我是沒有說實話。我可不是被什麼人威脅,我是自願的,從始至終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大将軍對我們恩重如山,他卻被那些奸人所害,含冤而死,我怎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卻無動于衷?我要為大将軍報仇,為那些跟随着大将軍出生入死,最後卻冤死的弟兄們報仇!” 老金越說越激動,眼中的仇恨之火燃燒得越發旺盛,那緊握的雙拳,因為用力過度而指節泛白,仿佛要将這世間所有的不公都捏碎在手中。
趙淩霄心中一震,他雖然料到老金或許知曉一些隐情,但卻沒想到他竟懷着如此強烈的複仇之心。“報仇?你知道是誰害了舅舅嗎?” 趙淩霄急切地問道,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即将揭開那多年來一直困擾着他的謎底。
老金眼中閃過一絲仇恨,那目光猶如實質般的利刃,仿佛要将那些仇人千刀萬剮。“我當然知道。那些大雍的官員,平日裡道貌岸然,卻在背後幹着見不得人的勾當,與外邦的奸細狼狽為奸,設計陷害了大将軍。而你呢?你卻在這裡為朝廷賣命,你對得起大将軍嗎?你難道忘了大将軍是怎麼死的嗎?” 老金的話語如同一把把尖銳的刀子,狠狠地刺向趙淩霄的内心,讓他的臉色變得一陣青一陣白。
趙淩霄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傳來一陣刺痛,但這身體上的疼痛卻遠遠比不上他此刻心中的痛苦與無奈。“我沒有忘記舅舅的仇,但是舅舅臨終前囑咐我,不要被仇恨蒙蔽雙眼,要以大局為重。而且,當年的事情并非那麼簡單,背後涉及到國家之間的陰謀,牽一發而動全身啊,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否則隻會讓更多的人陷入危險之中。” 趙淩霄試圖讓老金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他的聲音帶着一絲哀求,希望老金能夠冷靜下來,理智地看待這一切。
老金卻憤怒地吼道:“大局?什麼大局?大将軍死得那麼冤,那麼慘,你卻在這裡跟我說什麼大局!我隻知道,血債要用血來償,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那些兇手逍遙法外,繼續在這世上為非作歹。”老金的情緒已經完全失控,他漲紅了臉,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就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随時準備沖向敵人。
趙淩霄仍不死心,繼續解釋道:“我已經為舅舅報了一部分仇,但有些敵人隐藏得太深了,他們背後是國家之間錯綜複雜的利益糾葛,我們必須要謹慎行事,等待合适的時機啊。”
老金卻根本不聽他的解釋,他用力地一揮手,打斷了趙淩霄的話。“你不用再說了,我不會像你一樣懦弱。我心意已決,我要讓那些人血債血償,哪怕付出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說完,老金帶着一群同樣滿腔仇恨的人,轉身決然地離開。他們的背影透着一股一往無前的決絕,仿佛前方就算是刀山火海,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踏進去。
趙淩霄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滿是無奈。這些曾經跟随舅舅的人,都是些鐵骨铮铮的漢子,他們與舅舅一同經曆過無數的生死考驗,彼此之間有着深厚的情誼。如今,卻因這仇恨而走上了一條充滿危險的道路,他深知這條路的盡頭可能是萬劫不複的深淵,但他卻無力阻止,那種無力感如同一張巨大的網,将他緊緊地籠罩其中,讓他感到無比痛苦,仿佛又回到了舅舅去世的那一刻,那種絕望與無助再次湧上心頭,讓他的眼眶微微泛紅。
蘇墨言察覺到了趙淩霄的異樣,在一次難得的閑暇時光裡,他特意找到趙淩霄,與他聊起了這些事。兩人坐在大理寺後院的石凳上,周圍是一片甯靜的花草樹木,微風吹過,帶來一絲淡淡的花香,卻也無法吹散趙淩霄心頭的陰霾。趙淩霄将心中的痛苦和無奈,如同倒豆子一般,毫無保留地向蘇墨言傾訴了出來。
“我知道他們的仇恨,我又何嘗不恨呢?舅舅對我來說,就如同親生父親一般,他的死是我心中永遠的痛。但舅舅的死背後是一個巨大的陰謀,涉及到大雍和多個外邦,錯綜複雜,盤根錯節。如果我們貿然行動,隻會讓更多的人陷入危險,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不堪啊。” 趙淩霄眼中滿是憂慮,眉頭緊鎖,仿佛那沉重的心事已經化為了有形的枷鎖,壓在他的身上。
蘇墨言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透着理解與同情。“我理解你的難處。老金他們現在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已經失去了理智,我們必須想辦法阻止他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一旦他們沖動行事,不僅可能會讓自己陷入絕境,還會打亂我們整個的調查計劃,讓那些隐藏在背後的敵人有機可乘啊。”
“我會的。但現在當務之急是查清這些使臣的背景,隻要能找到确鑿的證據,或許就能揭開這個陰謀的全貌。” 趙淩霄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那光芒仿佛是在黑暗中燃起的希望之火,雖然微弱,卻有着頑強的生命力。
趙淩霄和蘇墨言四目相對,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堅定不移的決心。“子幀,這些使臣的背後必定隐藏着巨大的陰謀,我們一定要将真相查個水落石出。這不僅是為了還我舅舅一個清白,更是為了守護大雍的安穩。” 趙淩霄面色凝重,聲音低沉卻堅定。蘇墨言用力點頭,目光炯炯:“大人放心,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我蘇墨言定當與您并肩作戰,絕不退縮。”
于是,兩人一頭紮進了大理寺那堆積如山、浩如煙海的卷宗檔案之中。他們逐頁翻閱,仔細比對,不放過任何一處細微的線索。“子幀,你快來看這個!” 趙淩霄突然指着一份泛黃的卷宗,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這個高麗使臣李樣,在當年冬天極為頻繁地出入大雍邊境,而且時間節點和我舅舅出事的前夕幾乎完全吻合。” 蘇墨言急忙湊上前,目光緊緊盯着卷宗上的文字,神色愈發凝重:“沒錯,大人,您再看這裡,他的行程記錄有多處模糊不清,顯然是經過刻意隐瞞和篡改的,這背後肯定有問題。”
此後,他們踏上了漫長的走訪之路。一日,他們尋到了一位曾長期駐守邊境的老兵。“老人家,您好啊!我們想跟您打聽一些多年前的事兒,當年可有行迹十分可疑的人在邊境附近出沒?” 趙淩霄和聲細語地問道,态度十分溫和。老兵眯起眼睛,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有那麼幾個人,看着像是外邦的使者,可是行事鬼鬼祟祟的,總是在夜裡和一些官員偷偷密會,行為很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