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扶硯聽到這話,連裝都不想裝了,他嗤笑一聲,“我便是不願。若是要強逼,扶個傀儡上去有何不可?”
白洎殷眉頭一跳,“我知道了,你坐好,我看看傷。”
顧扶硯目光閃爍了一下,一隻手已熟練地纏向衣帶,外衣滑下去一些,露出半截雪白的中衣。
白洎殷又想到什麼,飛快道:“算了我去拿藥,你自己來吧。”
她還未站穩,手臂傳來一陣力道,把她扯了回去。這一下是直接坐在了對方的膝上。與此同時一道冷風灌入,把屋内的悶熱之氣吹散了些。
白洎殷動作一僵,一擡頭卻見屋外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玉珏手裡還僵着一隻托盤,而面色已經不能用單純的不啻雷擊來形容了。
房門“砰”得再度合上。
房内安靜得隻能聽到二人的呼吸聲,白洎殷不知怎得覺得有些熱,身後的人湊近了些,語氣暧昧,“玉珏姑姑會不會誤會什麼?”
饒是今夜白洎殷再遲鈍,此刻也反應過來了,她瞪大了眼睛,“你故意的?”
顧扶硯不置可否,隻是挑眉看她,卻不防白洎殷突然回頭,他還未來得及避開,兩顆腦袋就這麼實打實的一撞,一時間二人俱是“嘶——”了一聲。
白洎殷捂着額頭瞪他。
顧扶硯總算收了笑意,“我看看,撞疼了沒有。”
白洎殷拍開他的手,沒好氣道:“你腦袋有多痛我腦袋就有多痛,要看看你自己的。”
顧扶硯:“。。。”
話糙理不糙。
“我錯了。”
白洎殷看着顧扶硯這副樣子,若不是因為他面上幾無血色,她幾乎要以為顧扶硯是裝的了,“你傷口沒事了?”
“哪能好那麼快?”
白洎殷不說話,起身去拿藥了。她把把要用的東西一個一個取出來擺到離顧扶硯近的桌子上,轉過頭,“你換吧。”
顧扶硯點點頭。
白洎殷雙手支頤着腦袋,對着牖頁發呆,自動忽略了身後細細簌簌的聲響。
身後傳來一聲悶哼。
白洎殷騰的一下轉過頭,便見一道猙獰的傷口橫在羊脂般的胸膛上,是不是有鮮紅的血迹滲出,她心一抽痛,“我來吧。”
顧扶硯并不推辭,把藥簽遞給她。原本疼痛的傷口傳來細密的癢意,接着是一陣涼風把那股癢和痛都給壓下去了些。
“阿姐,我晚上能在你這裡就寝嗎?”
白洎殷不顧這等無禮的要求,她幾乎都能猜到顧扶硯下一句要說什麼了。她面色不變,專注手裡動作,“那我睡哪裡?”
顧扶硯想了想,這回換了個說法,“我晚上能和你睡嗎?”
白洎殷咬牙,“滾。”
于是是夜某人就以傷痛不宜挪動未由,非常不要臉地賴在了白洎殷床上,即使中間用了個長枕隔開,也攔不住某人半夜挨挨蹭蹭動手動腳。
白洎殷原本是沒有起床氣的,但這回終于有點不耐煩起來,畢竟這樣别說起床氣了,她根本就睡不着。
她直接坐起來,眉毛一豎,“你再吵我把你扔出去信不信?!”
顧扶硯鮮少見白洎殷發脾氣,這回動作一僵,果真縮回了纏在白洎殷手指間的手,神情貌似還有些委屈。
或許是因為白洎殷的“發威”有了成效,後半夜都睡的極其安生。
第二日一早,白洎殷下了逐客令。她如今身份重要,是以這瑤華苑附近除了自己的親信,連隻蒼蠅也飛不進來,倒不用太過擔心有人借機生事。
顧扶硯前腳剛走,房門再度敲響。
“進。”
玉珏進了屋,把手裡的東西放下。
白洎殷知道玉珏是有話要說,便騰出一半位置給她,笑道:“坐。”
“姑娘是不是想留下了?”
白洎殷想了一下,道:“如今裘竹已死,這宮裡沒什麼東西好拿捏我的了。對了...”她似是想到什麼,“顧時錦先前是不是送了個嬷嬷過來?”
“是有這麼一回事。奴婢把人送到西院去了。”
白洎殷微微颔首,“我準備過幾日把身世的事弄清楚,再做打算。”
玉珏眼底似有憂慮,“姑娘..,若是...”
白洎殷猜到玉珏在想什麼了,她微微一笑,“第一,她的話我不一定全信,第二,其實我有想過,這些年過去,大概率我的家人都不在世了,若是如此,我便回故土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痕迹。”
玉珏屏住了呼吸,“在那之後呢?”
“之後?”白洎殷想了想,“之後的事之後再說吧。”
玉珏觀白洎殷面上并無憂色,反倒有幾分欣然,她也跟着放松了許多,“好,奴婢聽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