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看到白洎殷面露恐懼,似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一樣,再加上白洎殷身份特殊,不到必要時刻,他不想撕破臉。
“本文答應你,兩日時間。”
白洎殷倒是沒想顧時錦會同意,她原本也不指望,隻是怕太輕易就把兵符交出來,顧時錦會起疑。
既然如此,倒是可以拖一些時間。
“多謝。”
“那就委屈祭司在本王這裡小住兩天了。”
“信王客氣了。勞煩信王替我帶道信給那邊,報個平安。”
顧時錦見白洎殷這麼配合,語氣倒是自然了些,“祭司放心。”
他倒是不怕喻甯宮的人會打上來,畢竟喻甯宮那點兵力自然無法和皇宮抗衡。隻是眼下外面的事還沒有解決,他不想平添損耗。
白洎殷在這裡,那幫人才不會輕舉妄動。
白洎殷被關了兩日,顧時錦手底下的人對她倒是恭敬,一日三餐也未苛待。
時隔三日,顧時錦再度“造訪。”
“祭司在這裡住的可還習慣?”
白洎殷盯着紅木桌上的螭紋,“還好。”
“本王來次,是要告訴祭司。知你身世的那位嬷嬷如今已被我的人互送的喻甯宮了,等你出去,大概就能見到了。”
白洎殷目光一怔,她原以為顧時錦是在騙她,現在看來,是真有這個人。
顧時錦沒必要騙她。
“我要何時才能出去?”
“祭司放心,等外亂平定之時。”
白洎殷明白顧時錦的意思,心底一片冰冷,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将兵符擡手遞了出去。
顧時錦見到那兵符,才算是露出幾分真心實意的笑來,“有勞祭司保管了。”
“不敢。”
第二日天未亮,白洎殷時被屋外的腳步聲吵醒的。她目光微寒,從床上坐起的一瞬,屋外的人已推門而入。
那幫人動作極快,顯然是事态緊急。雙臂一陣刺痛,白洎殷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側目,便見手臂被人大力折在身後。
身後傳來輕喝,“走!”
這幫人力道極大,白洎殷被推的險些站不穩,她指尖發涼,“我自己會走。”
這幫人一路押着她到了城牆上,順着這個角度往下看去,便見城下是黑壓壓的軍隊。而那為首之人,正是顧扶硯。
顧扶硯也注意到她,他定定看着自己,那雙漆黑的眸子裡似有情緒翻湧,又好似已全然容不下外物。
她目光一動,見人平安無事,心中大石才算落地。
一口氣還沒松到底,身後傳來聲音,“白洎殷,我倒是小看你了。你為了我這個好弟弟,以身犯險尋兵符,又造假兵符朝我設局,你就不怕我把你殺了?”
顧時錦說這話時依舊是笑着的,可笑容裡透着前所未有的冷意。也是,白洎殷把他戲耍了這麼大一圈,他不動殺心都說不過去了。
白洎殷面色有些蒼白,這個距離,顧扶硯救不了她。她今日懸了。
她輕聲,“我聽不懂信王在說什麼。”
顧時錦突然拔高了聲音,“不懂沒關系!”他似是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了,又恢複回以往溫柔平靜的樣子,“你說你為他做到這個份上,我那好弟弟又願意為你做什麼呢?”
白洎殷心頭一跳,“你要做什麼?”
顧時錦觸到白洎殷目光,頭腦中的猜想似是被印證了一般,他笑了,緩緩上前,“皇弟,你睜大眼睛看看,這是誰?”
顧扶硯目色發涼,眼底是濃烈的殺意,“你敢傷害她,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顧扶硯有這個能力。
顧時錦卻并不害怕,反而十分高興,“想我放了她?好啊。你讓平西軍退後十裡,你上前來。”
白洎殷面色一白,看了一眼藏在暗處的弓箭手。
她想活,但不能用顧扶硯的命來換。何況白洎殷騙過顧時錦,就算顧扶硯以命換命,顧時錦也沒理由留着她。
她朝着城下大喊:“顧子昭,你别信!就算你死了我也活不了了!”
後面的士兵見白洎殷掙紮,加重了手裡的力道。她被大力架在城牆上,身體往石牆這麼一撞,痛的她冷汗直流。
漓風心下一驚,便見顧扶硯面色沉的可怕,那眼神似是要把那幾人活剝了。
下一瞬,顧扶硯出聲了,“你放開她,我過去。”
顧時錦微笑,“好啊。”
漓風大驚,“殿下...”
“帶他們後退。”
“這明顯就是陷阱,他是要您的命!您謀劃了這麼久,難道就甘心...”
“退下,不要讓我說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