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既落,屋内陷入詭異的死寂。唯有窗外那片竹林,風過竹葉,鳥獸桀桀的叫聲在夜幕下分外明顯。
白洎殷莫名心悸。
她垂下目光,卻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執着筆,筆尖落在紙上,一筆一劃,很慢,很慢。
她離得近,那一行字顯然隻完成了半句,可白洎殷卻已經知到接下來半句是什麼了。
扶而立之。
始翳覆護,扶而立之。
敢忘昭答,牲分酒酾。
就叫子昭吧。
白洎殷面色唰的一白,她似是想到什麼,就這昏暗的光線,一雙目光壓着紙張終于挪到了那個翳上。
緊接着大腦“嗡——”的一聲炸開。
這個字是錯的!
耳邊飄來聲音,“你希望我怎麼回你呢?”
“我不用...”你回了……
白洎殷艱難啟唇,卻發現喉嚨似是被什麼東西堵住,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顧子昭,我記得這個名字還是你給我取的。”
她見到這般場面不啻雷擊,驚恐得朝後面退了兩步,一雙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人。卻見對方不知何時已經放下手裡的筆,朝這邊走來。
一步,兩步。
白洎殷頭一回想要失聲尖叫,“别說了!”
可對方卻好似渾然未聽到一般,一步步逼至跟前。
他漆黑的眸子裡透着幾分疑惑,細看竟然還有幾分笑意,“為什麼我們不能像從前一樣呢?”
“我不認識你!”白洎殷幾乎是脫口而出。
眼前的人如同地獄裡爬上來朝她索命的鬼。
她朝後趔趄了兩步,警惕地看着他,二人僵持一瞬,她才反應過來要跑。卻不防腳下一軟,整個人已向旁邊栽去。
下一秒,手臂上傳來的力道将她扯了回去,後背撞在一個堅硬的胸膛上。她手腕被一隻手死死抓住,熟悉的氣息萦繞在鼻尖,無數回憶洶湧着往腦袋裡擠。窒息感讓她幾乎忘記了反抗。
“你不認識我,卻認得葉遷。明明我同你是最早認識的。”顧扶硯笑了:“為什麼?”
“你喜歡他?”
白洎殷隻覺得整個人如墜冰窟,她脖子僵硬,就連點頭搖頭這種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出來。
一隻手已掰過她的臉,一雙目光沉沉的落在她的臉上。
“你喜歡他?他和你說了什麼?”
白洎殷聲音發澀,每一個字都說得極為艱難,“我...沒有...”
顧扶硯卻自顧自道:“為什麼我們不可以像從前一樣呢?明明是你把我從冷宮帶出來,教我詩文醫術。”
“為什麼不要我?”
“你...你瘋了。”白洎殷眼底肉眼可見的慌亂,“你放開我...”
感覺到身前的人在掙紮,他手上力道加重,“你要做什麼,去哪裡,都會告訴玉珏,告訴葉遷,甚至都會帶上他們。為什麼我不可以?”
“白洎殷,為什麼我不可以?因為我在那樣的地方長大,性格孤僻怪異,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你救我,利用我,戲弄我,都可以。為什麼不要我?”
字字句句,言聲凄厲,俱是質問。
“我有拿你當弟弟的,可是實在經曆了太多事了。我...”白洎殷一擡頭,卻隻見他眼尾壓着血色,白洎殷心下一驚,“你先放手...”
頭頂低低傳來笑聲。冰冷的氣息充斥在方寸間,寒氣滲透進骨子裡。
白洎殷頭皮發麻。
“如果回不去了,那就不必回去了。事到如今,你覺得我還想做你的弟弟嗎?”
她目光一怔,卻聽那人一字一句。
“你我拜過天地,結發為誓,便是夫妻。如果你願意,那自是最好,琴瑟和鳴,恩愛不疑。如果你不願意,那便互相折磨,糾纏到.....”
“顧扶硯!”她失聲打斷,手腕傳來鑽心的疼痛,“你先放開我。”
對方定定看她,并未收手。
她竭力安撫,柔聲道:“我并沒有不願意,隻是一下子太過突然,你讓我有個心理準備。你先放開我...唔...”
她剩下的話已被覆上來的唇盡數堵在了喉嚨裡,她雙目瞪得如同手上的玉珠般滾圓。身後的人将她扯過,她招架不住朝身後踉跄了幾步,撞在桌案上,筆墨紙硯掃了一地,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
她後腰被人桎梏住,雙腳離地,整個人被帶到了桌面上。一隻手已扯開了她的衣帶。
肩上的外裳滑下,露出凝脂般的肩頸。
咬住唇瓣的那隻唇順着脖頸往下,落在鎖骨處,傳來一陣刺痛。
下一瞬她雙手被人鉗制身後,她沒了反抗能力,便如待宰的羔羊,眼底的震驚很快被恐懼替代。
她慌神道:“不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