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麼?”玉珏身音冷的陌生。
琉書聞聲腳步一僵,下一刻已經跪了下去。
“我.......騙了大人,我對不起她。”
玉珏轉過眸子,赤紅的眼底俱是寒意:“收起你那副裝腔作勢的樣子,我怕髒了大人的輪回路。”
琉書面色一白:“對不起。可是玉珏你相信我,我原本想殺的隻有顧扶硯一人,他那樣對大人。可是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最終這個樣子。”
玉珏聽完隻覺得惡心:“要弄死人的法子有千百種,但你還是選擇隐瞞!你為什麼要瞞?因為你知道大人不想這麼做。琉書啊琉書,可憐我們被你這副純良無害的樣子欺騙了這麼多年。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琉書慌了神,隻一個勁的搖頭。
“不是的,我隻是氣不過......”
“鐘陵給了你什麼好處?”
琉書聞聲兀的一怔。靈堂再次恢複死寂。
下一刻,“啪”的一聲脆響。
琉書難以置信的擡起頭,便見玉珏不知何時已經站起身了。
臉頰火辣辣的傳來刺痛,上頭冰冷的砸下聲音:“惡心。”
“惡心?我惡心?!難道非得像你一樣淪為階下囚才算忠心嗎?”琉書幾乎是在一瞬間站了起來:“我本來走到今天,隻差一步,我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誰知道半路殺出個顧扶硯?!我陪在她身邊這麼多年?!她白洎殷扮什麼姐弟情深?!憑什麼她們的情誼要把我給扯進去?!”
玉珏看了一眼白洎殷的靈位,一把将琉書扯了出去。
“你有本事啊琉書,主子風光無限的時候,你便費盡心思讨好。主子落魄了,你便毫不猶豫另攀高枝了。我知道你這種人不會因為這種事後悔,但我不知道如果我告訴你,當初你堅持下去的話主教一位本是你的,你會不會後悔?”
琉書目光一顫,赤紅的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你什麼意思?”
玉珏沒有理她,她拂袖而過,甚至連一個餘光都沒有分給她。
“你把話說清楚,你什麼意思?!”琉書一把扯住玉珏的手臂。
玉珏一雙眼神冰冷至極,“你今夜來找我,是知道主教牌在我手裡了吧。”
心思被道破,琉書眼底閃過一抹心虛。下一瞬,玉珏的話直接要将她打入地獄。
“你以為大人真的稀罕做什麼主教嗎?她早就備好了錢财。”
玉珏沒有争那個位置的心思,假如當時不是顧扶硯半路殺出來,那個位置原本就是給琉書留的。
“你什麼意思?!你别走,你說清楚。”
“拖走。”玉珏閉上眼,将眸中的疲憊盡數壓下。
左右聞聲迅速上前,把如同八爪魚一樣抓在玉珏身上的琉書拖了下去。
玉珏睜開眼,便見一縷晚風化了形,穿過喪幡。燭火搖曳,照映出一張笑顔。
“大人,玉珏來陪你了。”
乞兒馬醫,誤墜繁華,桎梏半生。
一着不慎,為人做嫁
一命兩傷,造化弄人。
白洎殷想,或許她早就該死了,死在那個雪夜裡。
好疼......
她渾身一顫,卻見四周漆黑一片,壓抑的她幾乎透不過氣來。
她幾乎是在一瞬間坐起,卻驚覺五髒六腑那股讓她痛到害怕的感覺一下子消失了。
她喘了一口氣,透過熟悉的窗戶照進來的月光,她隻覺得周遭無比熟悉。
這是喻甯宮,瑤華苑。她的寝殿。
她沒有死,是被救回來了?
白洎殷目光微怔,是因為她隻喝了一半的緣故嗎?
沒有理由啊,這種毒藥穿腸,她能夠非常清晰的感覺到那種瀕死的感覺。
玉珏上何處尋了這麼厲害的醫師?
白洎殷恍惚了幾下,将燈燭點亮。四周的一起陡然清晰了起來。
白洎殷頭皮驟然一麻。這周圍的一切,無論是東西擺放,還是衣裳的折疊都太熟悉了。
白洎殷除掉裘竹後,便住到閣樓裡去了,相應的所有的東西也都搬走了,可如今為何......?
她壓下心底的異樣,怎料餘光一瞥,待看清桌上的東西,她渾身一軟,面上的血色在一瞬間褪盡。
那引入眼簾的赫然是五個倒扣在桌上的茶杯。
五個茶杯,完好無缺。
這套茶具是有一年雒伊人來求教送來的,樣式極為特殊,她很喜歡。隻是不巧顧扶硯圍城那日被她打碎了一隻,五隻變四隻,她嫌數字不吉利,便收起來了。
可眼下為何五隻茶盞,完好無缺,都在這裡。
白洎殷思緒紛亂,幾乎是在一瞬間推開房門跑了出去。卻迎面撞上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