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私密問題,”晏豎爾避而不答,“還是稍後再說吧。”
他轉身向着廢墟走去,“對了,都看到魚餌了吧?”
“嗯……”俞會從喉嚨間發出一聲沉悶的回應,他仍舊浸在對人面魚深深一瞥中,久久無法回神。
幾乎是下意識地詢問,“為什麼是魚餌?”
飛鳥雖然不滿晏豎爾遮遮掩掩的态度,但好在分得清主次,附和詢問起一個強調作用,“為什麼。”
“問得好。魚餌是釣魚時用的誘餌,而這些畸形魚每次出現都是在關鍵時候。604寝室那一夜,防空洞中,舊校舍。”他一一舉例,“每時每日,無時無刻,畸形魚無縫不入。”
“?”飛鳥疑惑,“這和魚餌有什麼關系?”
俞會回神,轉而又陷入沉思, “你是說……大魚吃小魚。每一次的推進都有【周青】做幕後,畸形魚卻如影随形,那麼換個角度而言,【周青】于畸形魚會不會也是魚餌呢?”
飛鳥:“啊?”
“也隻是個猜測。”晏豎爾颔首,眼睫眨動間無聲給予俞會肯定,真不虧是他認證的聰明人。
至于飛鳥……
他遺憾的搖了搖頭。
俞會:“的确,現在輕易下定義太容易後續影響判斷。但是我仍舊保留猜測,而且……”他神色微動,“或許你們都沒有注意到,這些畸形魚,啊不,用人面魚來稱呼可能會更加貼切。”
“它們,都長着和周青的同學相類似的臉啊……”
飛鳥閉上眼細細回想,片刻後他睜開眼,“不錯,我看到梁旭了。”
“嗯?梁旭?”
晏豎爾倒是沒有注意。
“是他,他也在其中。還有窦凱澤和章佐。”前者分析着,“所以,這是形成了一個追随關系?”
晏豎爾和俞會不置可否。
俞會放棄繼續探究人面魚,看向晏豎爾,“這是你到脫離群體到這裡的原因嗎?”
“算是。”晏豎爾抽出那本周青的日記,“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這個吧,自己瞧。”
他将日記抛到飛鳥手中,一入手,飛鳥便“嘶”了一聲,震驚擡眼對着另外兩人,“燙的。”
“它在逐漸變熱,翻開内頁看看。”
“哦。”
飛鳥聽話地用兩根指頭撚起書皮,先是一些日常記錄匆匆掃了兩眼,隻見相對靠後的内頁上,血紅色墨印箭頭直指坍塌處,并且無論怎麼移動,箭頭方向始終保持不變。
兄弟倆:“……”
好直白且粗糙的指引。
手中的冊子越來越燙,飛鳥察覺到不對,不做他想迅速将冊子抛出,脫手而出的一瞬間,冊子在空中冒出陣陣濃煙,很快燒成一團火球落地。
飛鳥忍不住爆出髒口,“*!”
“手沒燙傷吧?”俞會抓起親哥手,仔仔細細檢查一番。
晏豎爾卻直勾勾盯着地上正在燃燒的日記,火焰漸漸弱小,燒到最後隻剩下一攤灰燼,然而灰燼下似乎藏着一張什麼。
他走過去,探手将那東西取出來。
是一張對折在一起的紙。拿在手裡質地偏硬像是卡紙一類,對外面則塗畫了一些卡通圖案。
賀卡?
中間應該還夾什麼,摸在手中鼓鼓的。
此時俞會飛鳥兩兄弟也注意到他手中的紙片,湊過來你一言我一語。
“哪裡找的?”“什麼東西?”“上面有什麼?”“打開看……”
不等兩人說完,晏豎爾頗為惡劣的直接打開,期待裡面彈出什麼驚世駭俗的東西。
然而沒有,裡面是幾隻貓貓的立體貼畫,三花,布偶,黑貓,奶牛貓,玳瑁,幾隻貓咪都是卡通形象,圓滾滾的擠成一團。
沒有驚世駭俗的東西,晏豎爾頗有些失望,視線落到旁邊幾行相當漂亮的手寫字上,内容是——
【誠邀您前來參加一場躲貓貓遊戲,與衆不同的是,該場遊戲隻有一人為躲藏方,請在大火燒起之前找到該方,否則判定失敗】
落款:周青。
“大火……”飛鳥緊盯這兩個字眼,“是要複原現場了嗎?”
晏豎爾合上賀卡,随手塞到他懷裡。
後者一個機靈,險些條件反射地丢出去,好在被俞會及時制止,他恹恹地收起賀卡,“沒圈定範圍,去哪兒找?”
“腦子沒鏽住的話,偶爾也是可以動兩下的。”晏豎爾對着他指了指腦袋,“是限定的嗎?關鍵時候不返場。”
真的好久沒見過如此一根筋的人了。
稀奇。
俞會捂臉,“回火災現場,教學樓或者9号樓。”
“哈?”飛鳥發出疑問聲音,“那我們來舊校舍的目的是什麼。”
“因為【周青】要讓我們來。”晏豎爾頭也不回道。
此時,幾人在一樓樓梯右手邊樓長辦公室,這間辦公室幹淨整潔,窗戶明亮,隻有地面上有一層薄薄的灰塵。
晏豎爾走到窗前,窗光幽藍襯托着西下夕陽,大霧破開些許,昏黃色光輝照亮老井,枯樹,雜草,徒增幾分悲劇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