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個學生,師弟何必糟蹋人家呢?”裴明頤搖了搖頭,婉拒唐秀鼎的對賭。
要是說,其他任何一個有水平的導師,比如談嵘,甯越越等人提出來内定的事,裴明頤雖然猶豫,倒也不會強求。
可問題是,唐秀鼎這個瘋子!将近三年沒有招收新學生。一直主張着最得意的學生剽竊他進化人基因融合的成果,連基本的顔面都不要。
以前不是沒有出現學院強行把落單的學生分配到其門下的事。可都過不了多久,一個兩個就像潮水連帶泥水一般争先恐後地申請退出。
不過何修硯雖然是個好苗子,但也犯不上和同門撕破臉的代價争取。一品精神力鳳毛麟角,但也并非隻有一個。
裴明頤如水墨畫般詩意的臉上露出難色,流轉在指尖的投影電流不自覺的波動,顯得他整個人更是虛幻。
見唐秀鼎半天沒有收回賭約的意思。最終,他還是開口:“師弟要賭什麼呢?”
“賭……你們今晚不得順利炸房。”
從學生到拆遷危房,内容的跨度未免有些大,唐秀鼎這人自從三年前大病一場後就不是那個可能會颠覆基因界,綁定聖物的學術新星了。
更像是個瘋瘋癫癫滿口胡話的危險分子。
衆人面色一凝,加上雲中神國最近卧底暴露,唐秀鼎讓人浮想聯翩。
談嵘英眉冷豎,正色,厲聲質問:“你敢笃定?你知不知道這話意為着什麼”
“笃定我還要賭幹嘛?”
在這雞飛狗跳之際,方儀把水豚進化人甯越越老師招呼到一邊,沉聲道:“我不禁懷疑起雲中神國暴露卧底背後的計劃。
甯老師相比于其他人來說,最是穩定,下盤極穩,剛剛紛争時也是一言不發在旁邊安靜地笑着。
“您是覺得,神國可能是沖着遺忘海這邊的危房來的嗎?”甯越越的豆豆眼眨巴眨巴,驚訝地說。
方儀粗眉緊鎖,“不止……”
篩選軍訓,擊殺學生,卧底暴露。
“你懷疑……神國是因唐老師而來?為了他……暴露一位前途無量的卧底?”
方儀抿起嘴,上唇珠滾落到下唇。甯越越卻從微表情上讀出了方儀的否定之色。“确實,這樣疑點太多了……可是,如果我們現在得到的信息都是假的呢?”
甯越越若有所思,還是細聲說道:“并非沒有可能。”
一陣急促的警報聲從腦機傳來。
危房處災民異變,速來!
司巧節青袍帶風,慌慌張張地發去消息。
……
伴随着水千悅把白纖的血液樣本帶回去,雲中神國那邊會消停一段時間。
剛開始白纖要殺他,後來聖使給水千悅的新任務是取血。兩者沖突的情況下,從白纖的結局看,任務傳達出錯。
何修硯百思不得其解。他的血液有什麼作用……竟然引得各方争執。
于是他幹脆用伐罪刀劃開掌心。
鮮血汩汩而下,順着手心滴落。其中夾雜着縷縷金光,像是絲綢又像是電線,綿綿不絕。這是他被擺渡鑰匙洗禮後帶來的變化。
何修硯拿着試劑瓶盛的滿滿的,便伸手向儲物袋,準備簡單包紮。
恰好碰到被改造的本真花,何修硯感覺手心熱熱的,掏出來一琢磨,沾着何修硯血液的本真花發着燙,不一會兒,便溶解成一灘水漬。
何修硯一怔,好好一個下位聖物,被他的血液腐蝕了?那他屬于什麼?煉器爐?低溫環保新能源?
好震驚好奇怪好手段好大簍子。
【擺渡鑰匙:咦?】
【你父母是誰?】
【狗蛋:這多少有點冒犯。】
【擺渡鑰匙:血煉萬器,肉治百病,觸之癌變,這是星河漩渦人的特性。】
星河漩渦(Galaxy Vortex)?何修硯清秀的臉上的浮現出疑惑,古籍上曾記載混沌鬥争前,火箭登上星河漩渦與其交涉的曆史,然而少之又少。
其因為血□□有逆天功效,造藍星觊觎,後前朝第一集權帝國派軍隊攻打,大半因為其高腐蝕力患癌客死他鄉。
然而根據幸存者的記載,星河漩渦人類為矽基生物,足為輪,似智械,心口處為微型星雲。
他就藍星一普普通通的孤兒……何修硯第一時間懷疑擺渡鑰匙的洗禮。
【擺渡鑰匙:這不歸我管嗷,聖物預知之眼才是星河漩渦的造物。我,純藍星的】
【沒準你有星河漩渦的血脈,畢竟你不知道你父母的身份……】
為了印證擺渡鑰匙的猜想,何修硯又拿着玄級伐罪刀端詳,果然,玄級武器就是比下位好多了,若不是何修硯還試了試本真花,還真要忽略它的異樣。
刀背上滋滋泛着白煙,慢慢顯現出不規則蝕邊,一行液态的金屬流下,何修硯用另一隻手心接住,和本真花的相融。
何修硯的震驚轉瞬即逝,便接受了這一事實。
最近離奇的事情這麼多,不差他自己既是個污染物,又是個外星人的消息。
唯一難辦的是,
這是司巧節的刀,賠不起。何修硯毫不猶豫把剩下的刀身溶解,獲得一捧液态金屬。
至于良心,算了,他都快露宿街頭了,還假腥腥的裝?
何修硯嘗試把液态金屬裝到試劑瓶……試劑瓶化了,滋拉滋拉,武器好歹是一灘金屬狀,它直接逸散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