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若水愣愣地接過來,看着沈歸之忙上忙下地照顧自己,又是接水又是測體溫,不知道面上如何,身體裡那顆不停跳動的心髒,倒是鼓動得越發激烈,仿佛要将這幅囚禁它的軀殼給擊碎一般。
聲音有些大了,好怕他會聽到……
手中的空虛令姬若水垂下眼,面包落在了沈歸之手裡,換回來時,已經被撕開了包裝。
“怎麼不吃?”沈歸之見姬若水盯着面包一動不動,問道,“是不喜歡嗎?”
姬若水身子一抖,立馬對着面包咬了一大口,擡頭示意——喜歡吃。
“哈……”沈歸之看着他的反應,笑了一聲,那一雙深邃的眸子也帶着笑意,眼裡隻有姬若水一人。
姬若水罕見地有些害羞,避開了和他的對視,紅着耳朵繼續啃面包。
等他吃完,面前又被放下了一杯水,以及對方手心裡擺着的幾顆剝好了的藥。
姬若水盯着他的手心,如臨大敵地問道:“我能不吃嗎?”
“不能。”沈歸之堅決地回答。
很好,這天沒法聊了。
真的不行嗎?
姬若水擡起頭眼巴巴地盯着他。
真的不行。
沈歸之搖了搖頭,還把手往姬若水那邊遞了遞。
見再不動作,藥的外衣就要化在沈歸之手裡,姬若水終于接了過來,就着那杯溫水,皺着眉仰頭咽了下去。
“我吃藥了。”被水潤過的嗓音清亮許多。
“嗯。”沈歸之不懂姬若水想說什麼。
“我要獎勵。”姬若水好不容易有了點力氣,就全花在了偷奸耍滑上。
“什麼獎勵?”沈歸之倒是由着他玩鬧。
“下次再來接馮賀的時候,要陪我喝幾杯。”
倒不是什麼難事,答應了也無妨。
“行啊。”沈歸之應下來,轉頭看了眼牆上挂着的鐘,對姬若水說,“生病了就不要再喝酒了,養好了再說。我一會有個會,要先走了。”
聽他說要走,姬若水想要挽留。但正要開口時,卻忽然想起自己哪有什麼立場來說這種話,于是隻好神色委屈地癟了癟嘴,把人放走,但依舊不死心地說了幾句攪混水的話——
“你這就要走了啊?”
“我還想要你多陪陪我呢……”
“沒關系,我知道你很忙的。”
“下次再見吧,下次再多陪我一會兒。”
聽到沈歸之全都答應下來,姬若水才勉強滿意,送着他下樓,在酒狐院子裡裹着毛毯,望着他的背影逐漸被這座城市裡的種種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