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細雨在夜裡悄然降臨，把這座城市提前送進了冬天。

冬天的酒吧生意一向不好做，閑來無事，姬若水便開始常常往C市雍亭苑跑——也就是楊曉晨現在住着的地方。

楊曉晨也不是白住在雍亭苑，她成為了姬若水的“線人”，需要時不時就去小區裡溜達幾圈，找出沈歸之日常的上下班時間。

住了一月有餘，楊曉晨曆經早起的千辛萬苦，終于是成功摸到了沈歸之出門上班的時間——早上7:30。

“我讓你盯了這麼久，就隻知道了這些？”姬若水此時正盤腿坐在客廳的地毯上，嘴裡啃着一隻雞翅，含糊不清地說。

楊曉晨頗為不服，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拿着一根薯條指着姬若水嚷嚷：“你别以為這是什麼很容易的工作！我上上次去小區門口盯人的時候，你那個沈歸之盯着我看了好久，搞不好他是記住我的臉了！”

她端起茶幾上的可樂，咕嘟灌下一口，又道：“我給你說，我要是再盯上幾天，沈歸之一認出來，你這個線人說不定就沒了！”

“不應該啊……”姬若水把她手裡的薯條搶過來，沾上番茄醬往自己嘴裡塞，“你要是真老老實實坐在那裡，隻是看見他出來記一個時間，他是絕對不會注意到你的，哪怕你每天都這樣。”

姬若水忽然想到什麼：“诶，你是不是傻兮兮地跑上去招呼他了？”

按這小丫頭的性格，說不定還真會這樣做。

“沒有！我絕對沒有！”楊曉晨梗着脖子，瘋狂搖頭，随意紮在腦後的辮子散了大半。

“真的嗎——？”姬若水拖長了聲音問。

“真的真的！”

“真的——？”

“真的！！！”

“哦，假的。”姬若水笑得開心，半個身子靠在沙發腿上，看着對面楊曉晨炸毛的樣子，吊兒郎當地說，“老實交代，你到底幹什麼了。不然……我就把還在路上的奶茶退訂！”

“啊啊啊不行！”楊曉晨跑到姬若水身邊，一把搶過他的手機，“我說！我說！”

“行啊。”姬若水挑眉，拿起一個炸雞腿抵在楊曉晨面前，當作話筒，“那趕緊吧。”

“哎呀，就是……”楊曉晨回憶着當時的場景，大緻向姬若水描述，“你叫我盯着沈歸之的第一天，我看到一個我有點眼熟的戴着口罩的男生跟着他一起從小區裡出來，脖子那裡還有抓痕。兩個人動作老親密了，不知道的以為他們玩愛絲愛慕呢。我這不是想着替你看看這個沈歸之是不是真的像我們圈子裡那些說的那樣守身如玉嗎？就跑上去要了那個男生的微信……”

姬若水咬着手裡的雞腿消化着這件事，還不等把嘴裡的肉給咽下去，楊曉晨就嘴快地吐出一句真心話：“哦，對了，那個沈歸之手上也有抓痕。真的，我感覺你這個初戀要泡湯了。”

姬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