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姬若水把沈歸之帶到自己的房間門口，把門打開來，對他說。

沈歸之點點頭，跟着他進去。

房間的裝飾很簡單，沙發上、床上、地面上，抱枕随處可見。不算淩亂，但滿是生活的氣息。

姬若水也沒管那些零零散散的枕頭，直直就往床上倒。

沈歸之見他一幅有些難受的模樣，心裡有些愧疚，盯着人把自己亂亂糟糟地揉進被子裡，有些無奈道：“你這裡有浴缸嗎？去泡個澡吧，這麼睡會不舒服的。”

“唔……”被窩裡陷着的人沒有回答。

沈歸之隻好自己去浴室看了一眼，發現裡面擺着一個浴缸，便調好了水溫，先把水放着，走出來，蹲在床邊輕聲問道：“泡澡嗎？我幫你放好了水。”

那語氣簡直溫柔到了極點，沈歸之從來沒有這樣跟人說過話，自己都覺得肉麻。但姬若水明顯很吃這套，勉強睜開了眼，燒得有些紅的眼睛與另一雙沉靜的黑眸對上，又閉了起來。他把雙手伸出被窩，帶着幾分撒嬌的語氣嬌嗔：“你抱我過去。”

沈歸之愣在了原地。

他這輩子抱人的數量屈指可數，最多不過幫他姐包過他那還未滿一歲的小侄子，還不敢用力，生怕一個不小心把那一把稚嫩的骨頭揉碎了。

沈歸之沒意識到，自己已經下意識接受了這個頗有些無理的要求，并且已經思考起來要怎樣抱才能讓人舒服。

而閉着眼等待沈歸之動作的姬若水見他遲遲沒反應，以為這個要求冒犯到了他，便悄悄眯起眼，想要偷看一下沈歸之現在的神色——一張俊臉上哪有什麼惱怒，全是茫然與無措。

姬若水忍不住在心裡偷笑，但面上還要作出一種委屈巴巴的神情：“你不想抱我嗎？”

沉浸在自我思考中的沈歸之被問得一愣，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姬若水又說：“……沒關系，我可以自己去的。”

他說着便想要從被窩裡出來，但腳還沒落地，就被人一把撈起，跟抱小孩一樣，磕磕絆絆地被帶進了浴室。

可又有了一個問題——他也不能直接把懷裡的人丢到浴缸裡去啊。

“那個……你自己脫一下衣服吧。”沈歸之側頭對懷裡的人說。

“唔……可我沒力氣。”姬若水輕輕回道。虛弱的聲音傳到沈歸之的耳朵裡，更加證實了他所說的那些。

可……這有些越界了。

他甚至都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他們明明是隻見過兩面的陌生人，卻要做脫衣服這樣親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