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雲的眸子裡出現了從未有過的狠厲,他強力克制殺生的欲望,背向身後的手隐隐顫抖,那是發力後鮮少有的失控征兆。
雖說這屆弟子的修為天賦确實不算上乘,但他堂堂一宗之主,怎能僅因為這點小事就要背負罔顧人命的罪名呢?
又不像那時宗門換主,總有些不得不除的……
傅卿雲神情一轉,方才的冷面全無,雖然神态恢複了平日的和煦端莊,但聲音仍帶着寒意,他步行至那個被削了手臂的提議人身前,冷眼掃過:“别以為當年是我親自請你加入的劍宗,就可以肆無忌憚、草菅人命,這次隻是告誡,往後若再有此種言論,廢去修為,逐出宗門!
他氣場壓的連旁人都喘不過氣,瞥見須彌時眸色更沉,但卻道:“眼下世态動蕩,劍宗已被衆派評議,萬不可再生事端,叫人落下口舌。”
玄空之境再次開啟,傅卿雲讓衆長老駐守原地,孤身一人前去營救弟子。
沈離在混沌中醒來,他毫無目的的向前走着,不知何時周身的一切都變了樣。
手臂移開面前密集的垂柳條,一座餘晖下的山澗茅屋赫然立在眼前,是和那個人初遇的地方!
阿離有些激動,他翹起嘴角,輕快的跑了過去:“哥哥!”
院落中竹門被大力打開,屋舍的房門亦發出巨響,揚起了一片灰塵,一切擺設都是原來的樣子。
風吹起門簾,窗楞上的鈴铛叮鈴作響。
“恩公?”
他緩步入内,掀起幔帳,床榻上被褥整齊。
他不禁努努嘴,似乎委屈。忽然聽到了什麼聲音,他豎起耳朵,循聲朝後院跑去。
那嘩啦啦的溫泉瀑布旁傳來一陣陣嬉笑。
薄霧朦胧,似乎映出了兩道糾纏的影子。
“哥?”
猛地兩人息聲,其中那一道身影頓住,而另一道似乎還在完成方才沒有結束的動作,他從那人身上坐起,仰面朝天,歡快的聳動着腰肢。
阿離雖有些瞧不清,但已經感應到了什麼……隻覺得心中堵塞,脊背發麻,急急兩步繞去溫泉的另一面——
當他瞧清眼前這一幕時,整個人僵在原地瞠目結舌。
柳予安在少年的心中一直是值得信賴的,可靠的人,隻要有他在身邊,便覺得安心。他的沉着冷靜,他的俊美剛毅,他的責任感,他擋在危險面前的威武挺拔,一直是阿離可望不可即,心有妄念卻不可亵渎的存在。
阿離甚至說不清道不明心中這種悸動是何原因,隻曉得,隻要每天都能見到那人便心中歡喜,滿眼是他,滿腦子都是他。
可這種神聖的,光明的意味,在觸碰到眼前畫面的一霎那,都被擊的粉碎。
那點幾乎湮滅的不堪的想法,占據了整個腦海。
他那隻是簡單的,想觸碰那具溫軟身體的潛意識,竟在眼前這個和自己眉目十分相似的人身上展現的淋漓盡緻,他甚至沖撞了那具溫軟的軀殼!
那個和自己眉目相似的人,正用一雙金紅的眸子挑釁的看着他。那家夥依靠在石頭上(此處略去十一個字)。而柳予安此刻也似乎達到了某種(此處略去兩個字),他面紅耳赤,仰頭微張着嘴、喘着粗氣,眸子水潤渙散,眼尾被浸的泛紅,那顆淚痣被渲染的魅惑至極。
池水随着動作蕩漾,而水中那交界處早已泥濘不堪。
“呃啊……”
嬌柔的媚叫蹿進耳朵,阿離瞬間失控。
一道狠辣的妖風襲來,勢必要把那挑釁他的妖人撕成兩半。
白發金瞳的男人紋絲不動,勾起了嘴角朝他蔑笑一聲,轉身将胯上之人壓在了光滑的石壁上,更是惹得身下人大汗淋漓,叫喚的越發酥|麻蕩漾,這一動亦釋放無限威壓,一擊便将阿離彈了出去。
少年的心髒随着那顆淚痣跳動的越來越猛烈,渾身如淋冰水,已然急紅了眼睛。
“他是我的!”
一字一句伴随着一聲怒吼,白發男子猛地擡頭,額間妖紋刺目,瞬息,少年如斷了線的風筝再次飛了出去。
阿離的痛覺神經跟着耳邊不斷傳來的嬌息叫嚣。
他瘋魔了一般大叫:“你是誰!”
說話間,劍已出手,猛地水中二人消失,聲音卻在身後陰冷的響起:“我就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