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予安驚訝之餘,快步尋找有關封印的卷軸,隻怕這與沈俊彥三年前突然來到劍宗有關,以傅卿雲的态度,說不定他也一直調查和監視着沈俊彥,而這舊竹簡,可能是在沈俊彥失蹤的那段時間在隐仙峰被他找到的,所以說,現在的傅卿雲不僅懷疑此時的濯塵長老還是不是原主,更擔心原主來到劍宗的動向和目的。
傅卿雲亦擔心自己身上的反噬得不到控制和暴露,估計這也是他一直沒有動手殺掉原主的原因。
柳予安心中揣摩,蓦地他停在了一處,運用靈力翻開了這一攤竹簡,上面赫然是關于劍宗曆代封印大陣的築成和運用,隻是獨獨手中這份最古老,隻有介紹沒有運用和築成方法罷了。
他想嘗試着打開一本查閱裡面的内容,卻不知為何觸動了某些機關,隻見那些石像瞬間将頭轉向自己,明明沒有眼睛的位置猛地紅了起來,柳予安暗罵一聲不妙。機關聲作響,他一個翻身躲開,就在他離開的地方,一隻銅鐵一般的手伸了出來,一把抓空又慢慢收了回去。
而那些石像好像并沒有打算放過他,柳予安剛剛站定,一根手臂般粗細的鎖鍊擊了過來,似乎想把他困住,柳予安靈巧的避開,隻見那鎖鍊又收回石像的口中,石像見一擊不中,紛紛傳來“咔哒咔哒”的聲音,再望去,石像,複活了。
空氣中傳來飛羽般的冷箭,柳予安側頭,那冷箭緊擦着他的臉頰過去,“叮”的一聲擊打在身後的壁龛上,與書卷外的保護結界相融消失。
隻聽樓外吵嚷了幾聲,緊接着最底層亮起幾處火光和大喝。
此地不宜久留。
柳予安祭出那把螢石般泛着藍光的長劍,甩手擊碎了一座石像,他足尖輕點,打散追來的冷兵器,三兩下躍出屋頂。
望着浪滄峰下四處奔向若木殿的火把,柳予安覆手而立,長劍在身側化為一道藍煙消失。他眺望出去,浪滄峰是一座獨立的山頭,而這山頭腳下是狂風聚起的水浪,無情的拍打着這聳立的山峰,冰冷而又喧嚣。
這大概是整個丹穴山,最陰暗的地界。
“他娘的,誰他媽亂闖軒轅閣!讓我歹到了非得讓箋修扒了你皮不可!”蓦地人群中驚現地儀的咒罵聲。
柳予安頓了頓,悄然離開若木殿。
他并未急着趕回隐仙峰,而是趁着落幕時間,閃身至外門弟子的宿舍。他輕輕推開門,看見了側身蜷縮在一起熟睡的少年。
許是近日在外門學習的原因,柳予安總覺得阿離黑了些,瘦了些,他伸手替他蓋了蓋滑落的被子,眼見少年睡的極不安穩,馬上要睜開眼的時候,柳予安悄然離開。
隻留少年望着空蕩的室内發呆。
常卿回到汀蘭軒,他小心翼翼的關緊房門,一回頭卻吓出了聲:“啊,阿澤,你醒了怎麼不說一聲?”
引澤挺着疼痛,硬撐着起身問:“我睡了多久?”
“你剛睡沒多久。”常卿沏了杯茶遞了過去:“傷的比較重,别亂動。”
引澤伸手接杯子,扯痛了傷口,他皺了皺眉:“都是一些皮外的小傷,不礙事。”
常卿翻了個白眼:“你就嘴硬吧!”他接過茶杯,坐在了引澤身邊:“剛剛蒼梧宮宗門大殿議事,我見你睡的正香就沒叫你,眼下箋修和尉遲帶回了消息,結合你在妖谷所遇之事,幾大仙門一緻認為兩件事都是妖物所為,宗主已經被邀去啟九天城同其他掌門商議後續該如何處理了。”
“這麼快?”引澤喃呢。
常卿攤了攤下擺:“我倒覺得盡早将剜心魔處理掉是個好事。”
引澤垂眸不語,神色陷入沉思之中,常卿瞧見他這副模樣,歪頭思量:“難道這其中有什麼不妥嗎?”
隻見那人吸了一口氣,回神:“那藤妖不對勁,但是究竟哪裡不對勁我也說不上來,總之……”
常卿瞧他沉默,緊接着問:“什麼?”
“總之……我總覺得并非表面那樣簡單。”
當柳予安得知傅卿雲離開丹穴山前去啟九天城議事之時,已過去了将近半個月的時間。
這半月仍在隐仙峰閉關,搜刮不到任何線索,水榭後面的那處閣樓裡的書籍也都翻遍了,除了幾本禁術和舊書,對外人看來沈俊彥好像就隻是個喜歡收集舊物的人,并無不妥之處。
可見此人城府之深,叫人猜不透半分。
他站在亭台上,眺望那下山石階兩旁,被秋風染紅的楓葉。
眼下丹穴山劍宗弟子,每年一度的關門考核到來了,此次考核是考察内門弟子和外門弟子的實戰能力,是一場虛拟曆練,不合格的内門弟子将被下劃至外門弟子當中,而那些不合格的外門弟子皆會被驅逐。
這次的考核地點,是丹穴山少有的兇險地區之一,陰山。
此山在霆溟峰腳下,因奇異的野獸居多而著稱。
丹穴山靈力充沛,草木生物皆能修出靈氣,唯獨這陰山的野獸,雖有靈氣加持卻受鎖妖塔影響,常年彙集了陰煞之氣在身,于是,此處生長的一切生靈多多少少都有些殘暴和血性在身上,隻是照比外界的妖魔鬼怪來說,還是要和善一些。
要進入這陰山的試煉地,必須通過玄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