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似乎不想忍受疼痛,他搖了搖頭,便被柳予安支開。
郎中對柳予安道:“公子,老夫乃一屆布衣,若是想繼續給小公子看病,我看還需去更遠更大的地方。”
“您可有高見?”柳予安眸子一亮。
老郎中捋了捋胡子,莫測高深了一句:“千山鳥飛絕,萬籁人蹤迹。”
“說白點。”
“這世上還沒有仙門搞不赢的事兒。”
柳予安喃呢:“仙門……”
“哎呦喂!出大事了!”
“怎麼了怎麼了?”
“你沒聽說嗎?昨晚邵員外府上鬧人命了!死相其慘!”
柳予安和阿離走在大街上,那些人卻都往一處跑去,柳予安聽聞他們的交談聲,心下思量:“邵員外府……是不是昨天羅老伯要去的地方?”
阿離聞言,垂眸回憶片刻便肯定的點了點頭。
柳予安随便拉住一個路人:“不好意思,這邵員外府上出什麼事了?”
“哎呀,出大事了,你不曉得哇,那員外府上的家丁……”那人故作神秘的貼近小聲道:“那員外府上的家丁,一夜之間全死了!今早上有人出攤路過邵員外府,見到大門上有挂着的人頭才知道的!大家夥都去看了,一早衙門來人把屍體都帶走了,哎呦,慘的呦。”
“那大家夥猜出來是誰幹的了嗎?”柳予安問道。
“哎呦,噓,那可不是人能幹出來的,昨晚夜半中元節,鬼門開……”
“那邵員外呢?有沒有看見一個老人家的屍首?”柳予安急切道。
“不知道不知道,我要去看看了!”
“阿離。”柳予安回頭:“快,我們去找找羅老伯。”
兩人來到邵員外府門前時,那裡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了。
“都讓開讓開!”衆人隻見捕頭清開一條路,叫身後的捕快們擡出了一些東西,雖然上面有白布蓋着,但那滴在地上的血迹和路過時散發的氣味無不昭示着什麼。
風吹開白布的一角,惹得上前湊熱鬧的衆人吓的驚聲尖叫。
柳予安瞬間捂住了阿離的眼睛,因為他看清了,那白布下蓋着的,都是殘屍碎塊,而且來自多人,因為光是手掌,就有好幾隻。對于這種程度的碎塊,恐怕照現在的技術,很難拼上一具完整的屍體。
少年的睫毛眨了眨,撓的柳予安掌心發癢,隻是他更多的關注皆在其他事件上,忽略了這一點,直到那些捕快走遠了,他才放開手。
柳予安看着正門前的把守,對身側道:“阿離,一會我溜進去看看,你就在這等我,千萬别亂動。”得到回應後柳予安穿過人群,在一個較為偏僻的位置,翻牆而入。
院内的血腥味及其濃重,他側身向一處較為隐秘的花園走去。
“哎呦剛才吓死我了,我一掀開那口井,那井裡面也有!”
柳予安側身躲進假山。
“是啊,還好我們看到的多,都習慣了,不然換個人都得當場吓死!”
待聲音漸遠,柳予安又出來繼續觀察。
離開花園的石子路上有血迹和抓痕,痕迹深邃,仔細觀察地面還有某些人體組織。
行廊上,朱紅的柱子上也有抓痕,還有破碎的木門上,石像上,甚至頭頂的房梁上也有。
這很明顯不是人類能為的。
柳予安低頭,忽然發現這些痕迹似乎有行蹤一般,是從一個地方蔓延過來的。他順着抓痕的輕重,尋找源頭,終于在一座下人住的屋舍前發現了異樣——抓痕、拖拽、血迹等等,全都到一個正門前戛然而止,而這裡不可能是這場屠殺的終點。
柳予安擡頭,他徒手爬上房梁,動作迅速利落,本應是紅色油漆的房梁上,出現一片刮痕,很重,深的地方幾乎露出裡面的原木。
他順着這個角度向下看去,下面走進來兩個人,那兩個人蹲着對地上的血迹和拖痕研究了一會。
“你看這!這塊顔色不一樣。”他趴下嗅了嗅:“這味道怎麼好像是尿啊?”
“尿?那腸子都出來了,屎尿有什麼好稀奇的?”那人擡頭看了看房梁,那裡空無一物,然而他打了個冷顫道:走吧走吧,這裡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