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王二婆子也不着痕迹的皺了皺眉。
柳予安一行人随着王二婆子的帶領踏入了王家村,隻見那村子尤為死寂,明明是餘晖高照的時間,反倒是家家門窗緊閉,竟然透着說不出的詭異。
王二婆子帶着柳予安敲響一戶的房門,過了許久也不見人來,王二婆子有些焦急,柳予安寬慰道:“您莫急,說不準他們都出去了。”
正巧這時,一個半大的娃娃跑來:“姑姑!二叔他們正在祠堂呢!紅姐姐已經被裝進豬籠了!”
“什麼!”王二婆子大叫一聲,連忙朝着王家祠堂趕去。
柳予安緊随其後,蓦地手腕被人一拉。
他驚訝的回頭看着少年:“怎麼了?”
隻見少年皺起好看的眉頭,硬是拉着柳予安往村子邊的半山腰上跑。
“怎麼了?你在做什麼?”柳予安回頭望着王二婆子逐漸消失的身影,焦急道:“你是想起來什麼了?”他用力掙了掙手腕,竟然絲毫甩不開,沒想到這少年的力氣竟如此之大。
少年二話不說,拉着柳予安一路跑到臨近村子邊的半山腰附近才堪堪停下。柳予安微喘粗氣,臉色不悅,擡頭間直接愣住,距離自己最近的範圍内,有一些面容奇怪的“人”仿佛在搖擺晃蕩,他們好像在地上走,又好像在地上飄。柳予安揉了揉眼睛,上前兩步想借着光線再仔細瞧清,誰道這兩步竟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
隻見他們擡頭望向柳予安,各個青面獠牙,眼眶凹陷,鼻骨凸出牙齒外露,更有的眼球和半邊臉都沒了,隻剩個生了蛆的皮挂在下巴晃蕩,他們好像聞到了生肉的氣味一般,接連飄飄悠悠的上前來。柳予安面色慘白,雖沒有叫出聲卻也是直接後退兩步,直到脊背撞上了一個單薄的胸膛,他才緩過神來。
柳予安直覺危險,不等少年反應,抓着他的手一路狂奔。
少年道:“啊——啊啊!啊!”
柳予安剛要打斷少年說的話,不曾想身後竟直接停下,讓柳予安掙到了手臂,腳下一滑直挺挺向後仰去,就在他條件反射翻身之時,少年穩穩地接住了他的身子。
柳予安扶着他的肩膀起身,正欲發問,少年比劃着:“啊!啊啊——”一邊急得蹙眉一邊指着身後。
柳予安不解的看了過去,隻見那幫鬼魅都被一堵無形的牆攔在半山腰,它們擠在一起伸着利爪前撲,卻還是堵在原地。
“這是怎麼回事……”他無意瞥見那山上黑氣缭繞,好像有更多的東西飛來飛去。
“它們,是鬼嗎?”柳予安有點難以置信的對少年問。
後者點點頭。
柳予安沉默着返了回去,呼吸淺薄半分。
他近距離觀察,伸手去碰那面隐形的屏障,即将觸碰之時,阿離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柳予安不解的蹙眉:“你是怎麼發現的?”
半分疑惑的視線瞥過來,阿離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隻是撓撓頭也不敢擡頭看他。
反正他也不會說話,柳予安心想着歎了口氣,别過了視線,向四周環繞一圈,轉頭看向身後的村子。
“它們想進村子害人?”
阿離用力點頭。
“被攔在這……是村民請的道士做的?為什麼不除掉呢?”柳予安捏緊拳頭:“走,我們快去找王婆婆!”
他們腳程快,一進門的時候,王二婆子剛到不久。
就見着那道人站在祠堂左側,而他身旁在主位上坐着的耄耋老人正是王家族長。
他面前正跪地的漢子,聞聲轉頭,見到來人喜悅道:“阿姐!”
周圍衆人轉頭皆驚呼,就連豬籠裡已經一心向死的紅姑娘也睜開眼來,悲切的望着這邊。
“王英兒?”老族長一聲冷哼,叫方才轉移注意力的衆人鴉雀無聲。
倒是他身邊的道人,視線随着他們的目光落在了柳予安和阿離的身上,一雙邪長的眼睛眯了眯。
“老族長,雖說我是嫁了外姓,不過紅姑娘可是我的親侄女,我總是說的上話的!您就聽我一句……”王二婆子穩了穩心神道。
“你?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别以為你爹當年差點給你送到仙門去就可以在這裡指手畫腳!”老族長顯然軟硬不吃。
“叔父,叔父,您也是做叔父的人,不看在我的面上,也得看在我爹的面上吧,我爹可是因為王家的祖祠走的啊!”王二婆子的弟弟泣極道:“那年祠堂走水,要不是我爹,祖上的牌位可就都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