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之島 “卡律布狄斯”,位于偉大航路後半段的新世界,被稱作一顆鑲嵌在大海深處的黑色寶石,以賭場、風月和拍賣會吸引着絡繹不絕的遊客。
當船隻緩緩靠近,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層薄紗般的迷霧,霓虹燈光穿透薄霧散發出朦胧的光輝,正如紙糊燈籠裡搖曳的燭火。港口邊桅杆林立,來自世界各地的船隻密密麻麻地停靠在一起,穿着各色服裝的海賊與商販在碼頭穿梭疾行。
沿着蜿蜒的街道前行,便能感受到這座島嶼跳動的脈搏。街道兩旁,賭場的大門敞開着,骰子滾動的咣當聲與人們的歡呼咒罵交織在一起。巨大的水晶吊燈灑下明亮的光芒,映照在賭桌上堆積如山的金币和籌碼上。賭徒們紅着眼睛,死死盯着牌局或者輪盤,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眼前這一局勝負。
情色的氣息在空氣中肆意彌漫。街邊的酒館傳出陣陣悠揚的音樂和女人的嬌笑。穿着暴露的舞女們在台上扭動腰肢,台下的觀衆們眼神迷離。隐秘的欲望得到滿足,道德與倫理的界限變得模糊不清,人們盡情釋放着内心深處的本能。
巨大的拍賣場宛如一座宏偉的宮殿,内部裝飾奢華至極。牆壁上鑲嵌着珍貴的寶石,座椅由珍稀的木材打造而成。每一件被拍賣的物品都被放置在特制的展示台上,在聚光燈的照耀下散發着神秘的魅力。從古老的刀劍、失傳的惡魔果實,到稀有的珍寶和神秘的文物……來自世界各地的富豪、海賊和收藏家們齊聚于此,為了心儀的物品展開激烈的競價,木槌的每一次落下都意味着一筆巨額财富的易主。
然而在海賊的世界,場内的交易完成并不代表展品歸宿的确定,直到錢貨兩清,買方帶着寶物從會場離開,這場角逐才算真正開始。
三叉戟尖端垂落的血珠在石闆路上綻開梅花,卡塔庫栗扯了扯商人服飾的立領。布蕾的鏡面僞裝在右肩形成細微的棱形凸起——這是她施加認知阻礙時慣用的錨點,此刻卻像燒紅的鐵釘般刺入神經。
在漫畫中施展和開發能力的過程被輕描淡寫地帶過,實際上能力者經常會出現能力使用過度或者能力暴走的情況,就比如現在,布蕾能力的使用過度就表現為,被施加能力一方的痛苦——正常狀态下的她絕對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
這次拍賣會,媽媽想要的拍品是一名空島人,她一直緻力于搜集世上的所有種族。
手提箱裡裝着的是被稱作全世界最大的紅寶石的“绯紅之眸”,并不是媽媽這次目标。拍賣結束後這個手提箱經過三次易主,來到了卡塔庫栗手中,那些盯着他的家夥們當然不會知道裡面放了什麼,他也可以借此幫他的弟弟妹妹們吸引注意力。
他側身閃進賭場後廚的陰影,預見到的未來畫面裡,燼的火焰羽翼正切開三百米外的霓虹招牌。腌制鲱魚的腥氣與武裝色霸氣在喉頭混合成苦澀的金屬味。
賭場後巷的垃圾箱突然爆燃,青藍色火焰中走出三個戴鬼角面具的身影。卡塔庫栗通過見聞色看到了飛散的灰燼裡藏着古代種能力者的利爪,身體立馬反應過來進行回擊。
糯米凝結的盾牌與狼牙棒碰撞,他聞到自己武裝色裡不尋常的焦糊味。
"果然不是普通商人啊。"為首的動物果實能力者舔着獠牙,手中燃燒的狼牙棒在牆面投射出扭曲的影子,"把黑箱交給百獸海賊團,留你全屍。"
真新鮮,如果不是布蕾的僞裝,他這輩子可能都不會聽到這句話。
卡塔庫栗的瞳孔微微收縮,預見到的十二種突圍路線突然被漫天火雨覆蓋。當他擡頭望見懸在賭場頂樓的燼時,終于明白異常感的來源——那些飄落的灰燼不是火焰餘燼,而是燼的羽翼在高速移動中剝離的磷粉。
"三秒。"他默數着磷粉接觸皮膚的時間,左手黑箱突然變得異常沉重。布蕾的鏡面僞裝在高溫下開始融化,脖頸處的棱形凸起正滲出淡紫色液體。
布蕾的能力異常同時影響到了他的身體反應。
第二波攻擊襲來,卡塔庫栗故意讓盾牌偏移兩公分,燃燒的尖刺擦過臉頰的痛楚讓他找回些許真實感。
年糕物質化作巨蟒纏住三名給賦者的瞬間,卡塔庫栗的腳尖已經點在賭場外牆的浮雕上。他預見到燼會在下一刻俯沖至當前位置,但真正令他措手不及的是另一件事——本該精準無比的預見畫面裡,某個戴着黑紗帽的身影正站在他即将落腳的暗巷拐角。
是敵人?
那道影子消失,為他接下來的行動留出空間。
或者是埋伏?
卡塔庫栗的眉頭緊鎖。
見聞色并沒有感知到危險,得突如其來的異常還是讓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那道影子讓他倍感熟悉,這種感覺他隻在佩羅斯哥和布蕾身上感受過——那種可以交托後背的精神松懈,但卡塔庫栗翻遍記憶也找不出關于這道影子的半分蹤迹。
當燼的火焰刀擦過後背時,卡塔庫栗驚覺自己竟在期待那個異常。
他的狀态有些奇怪,他的,身體狀态。
卡塔庫栗遵從見聞色的判斷降落到預定的位置,暗巷的濕氣裹着冷香撲面而來。卡塔庫栗的軍靴碾碎滿地霓虹燈碎片,預見畫面突然出現雪花噪點——右耳後方傳來細密的刺痛,被封鎖的神經突觸悄悄蘇醒。
見聞色不受控制地向他彙報着那道影子行動的軌迹——現在的,未來的。
那确實是一條能夠甩開炎災燼的、安全的道路。
别無他法,卡塔庫栗隻能追着那道影子離開。
黑色皮靴踏着磚闆不知拐過幾個巷道,三叉戟的鋒刃在迷霧中凝結水珠,卡塔庫栗注視着霓虹燈下扭曲的人影。黑箱提手上的雕花硌着掌心——這觸感與三天前從布蕾手中接過時别無二緻,但見聞色總在某個頻率發出細微警報。
右耳後方突然傳來刺痛,像是有人用冰錐挑開腦後的縫合線。他停駐在巷道的陰影裡,預見到的未來畫面突然出現詭異的噪點:黑色網紗擦過喉結的觸感,冷冽的香氣混着血腥味,還有...翡翠色瞳孔裡跳動的火焰。
他碾碎指間凝結的年糕團,武裝色霸氣在皮膚下泛起金屬光澤。布蕾的鏡面僞裝應該完美無缺,但那個正在靠近的高跟鞋聲,每一步都精準踩在記憶的縫隙間。
女人的出現帶着北地風雪的氣息。
她的身體被純黑的綢緞包裹,寬邊黑色禮貌降下的網紗遮住她大半張臉,腰間的銀鍊折射出細碎的冷光,卡塔庫栗的瞳孔突然不受控地收縮——女人突然抓過他的手腕把他壓向牆壁,絲綢下柔軟的身軀覆上他的胸膛,黑色網紗下若隐若現的翡翠色瞳孔似乎帶着幾分戲弄的笑意,不知為何,卡塔庫栗的心跳節奏被她耳後瀉出的一絲紅發打亂。
本該刺入咽喉的匕首變成了掉落在地的珍珠手包,本該緻命的殺招化作裙擺掀起的弧度。
"你看到了啊,”她的聲音甜膩柔媚,手腕上的力道卻絲毫不見松懈,櫻紅的嘴唇一張一合,像是蠱惑像是勾引,“那我們就開始吧。"
腦中警鈴大作,但這具身體仿佛擁有獨立意志似的,在女人指尖觸及頸側僞裝時,糯米化的肌膚血肉突然背叛主人的控制,溫柔地包裹住那隻戴着黑色蕾絲手套的手。
鏡面碎裂的聲音在顱骨内回蕩。
"别用這張假臉啊。"
仿佛撞開某扇腐朽的木門,脖頸處的鏡像錨點消融,鏡面破碎聲與女人的喘息聲同時刺入鼓膜。
布蕾的能力被女人的霸氣解開了,以及——
她的舌頭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