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稷一把将裴厭的領口扯好,然後擡頭與那少年對視。
少年被驚得正想破口大罵,卻在看到楚稷的那一刻瞬間閉了嘴,他下意識的扯住了身邊的人,試圖将身邊那個人護在他的身後,然而他自己也想往後躲,一陣手忙腳亂後,他幹脆想拔腿就跑。
當然隻是想,畢竟不管是誰,站在楚稷面前都不可能一言不發就跑掉,應該除了裴厭。
于是少年隻能看着楚稷慢條斯理的收拾好裴厭。
楚稷将裴厭拉到了自己身邊,這才輕飄飄的開口:“楚迢,解釋一下?”
楚迢?裴厭這才看清了人,怪不得他先前覺得那少年的聲音眼熟,原來是楚迢。
不過楚迢為什麼會出現在台州?
裴厭站在楚稷身邊,分出一點視線去看楚迢和他身邊的人,不管為什麼楚迢會出現,但裴厭知道,楚迢要完了。
他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就等着楚迢開口。
楚迢支吾了幾聲,垂着頭乖乖的站在了楚稷面前,哪裡還有方才半分的乖張模樣。
楚稷挑了挑眉:“問你呢?啞巴了?”
楚迢又哼唧了幾聲,裴厭看了一眼楚稷的臉色,再看一下楚迢,心道:弟弟你還是乖乖招了吧,不然你哥可要踹你了。
弟弟臉色也不好看,他似乎是在看裴厭,兩個人剛好對上了目光,裴厭沖着楚迢笑了一下,楚迢立馬炸了,他伸手指着裴厭:“皇兄!你不是來辦事的嗎?你就和這種小白臉混在一起!”
楚稷哦了一聲:“你有什麼問題?”
楚迢都快要跳腳了,他氣急敗壞的喊道:“有什麼問題?問題大了好嗎?我從旁人耳中聽到你為了一個小白臉在江南多留了些時日,之後去哪裡都帶着他,你們現在……你們還……還在這裡……簡直敗壞風俗!有傷風化!”
楚稷:“繼續說。”
楚迢一甩袖子,還真就繼續說了:“我知道你想那個人,但是你也不能随便找一個就将就了啊……”
“殿下~”裴厭突然挽住了楚稷的手腕,他下巴墊在楚稷的肩上,“這位就是六殿下嗎?他好像有些嫌棄我呢?好兇啊。”
楚稷陰霾的臉色在看向裴厭的時候立馬充滿了寵溺,其變臉速度也是極快。
他朝着裴厭低聲道:“别鬧。”
裴厭嘻嘻一笑,朝着楚迢那邊揚了一下頭,楚迢更炸了:“你是個什麼東西!你給我放開他!”
裴厭幹脆朝着楚迢做了一個鬼臉。
“有這個功夫管我的閑事,不如說一下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楚稷冷笑道,“長朔與台州近千裡路程,你是插了什麼翅膀飛了過來的,身後那位不打算介紹一下嗎?”
“皇兄……哥,哥哥哥,那個我突然想到我有事,我先走了,你和這個小白臉好好玩哈……”楚迢扯了一把身旁的男人,撒腿就跑。
“你覺得你現在走了,稍後會不會被徐悟綁了送過來呢?”
楚迢腳步頓住了,他無奈的轉過身子直面楚稷:“那……那你讓他先離開。”
“自便。”
裴厭目光打量着楚迢身旁這個人,這人絕對不是什麼善茬,他的頸側有一處刺青,那是牢中死囚才會有的。
楚迢為什麼會和一個死囚混在一起?
裴厭眯了一下眼睛,楚迢不論如何說年歲還小,又是被幾個人護着長大的,平日裡是會天真些,但也不會至于識人不清。
這人到底有什麼本事,得了楚迢這個六殿下的青睐……
楚迢低頭朝着那人說了幾句,伸手将那人推遠了些,一副護犢子的樣子,差點沒給楚稷看笑了。
等将人送向遠方,楚迢這才道:“二皇兄,我是真的有正事。”
楚迢看了裴厭一眼,楚稷淡淡的看着他:“他不需要回避,你繼續說。”
“皇兄我還是好奇,你是從哪裡撿來的這個人,不過短短時間,你便如此信他,莫不是被他下了蠱?”
楚稷顯然不想告訴自己的傻弟弟眼前人是心上人,隻道:“他的身份等回了長朔,你可以自去問池修竹。”
裴厭被楚稷的話逗笑了,要真是去問池修竹,按照池修竹的德行,少不得要東拉西扯幾句,估計他的身份永遠有不會見天日的那天了。
……
一刻鐘之後,楚迢靠在一棵樹上,手上撚着一朵花,他故作老成的歎着氣:“長朔有人要抓我,我當然要跑了,然後恰好又遇到一個比較可疑的人,我一路跟着他來到了這裡,又聽到二哥你在這裡,便想着來看看你。”
“什麼可疑的人?”
楚迢說起這個就來勁了,他捏了一把花,語氣肯定道:“宗正皇叔!”
宗正不是一個名姓,而是官職,掌皇族宗室事務,這一任的宗正楚旭按輩分當是楚稷他們的皇叔。
然而雖說是皇叔,卻也不知道旁了多少支,就算有點血緣關系也淺薄的看不清了,算不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