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城深色的眸子猜不透林伽安葫蘆裡埋着什麼藥,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而這時黃琪剛想開口,就被林伽安搶先了,“鄧獸醫,聽說你和黃小姐順路,那麻煩你捎她一程。”
三兩句話就把幾個人安排得明明白白,雖然黃琪心有不甘,但看到方以城和鄧宇都沒有異議,把心中的不甘和怒火吞了下去。
目送着鄧宇載着黃琪離開,林伽安也坐進了方以城的車裡。
剛擡頭,就對上了方以城那雙深不見底的黑色眸子。
林伽安想起剛才,便想着打趣眼前的男人。
“方警官,你剛剛明明這麼着急,怎麼現在又開始四大皆空了?難道我現在...”
話還沒有說完,方以城瞬間欺身上前,冷峻的臉龐上勾起一抹笑,那雙桃花眼漫不經心地看着林伽安,一隻手撩起林伽安耳廓一側的發絲,痞裡痞氣地在林伽安耳邊開口,“林醫生,你這是在邀請我?”
林伽安看着眸子上染着幾分情欲的方以城,感覺到了不妙。
一隻手側着,摸着車把手,剛想打開車門,就被方以城一把按住了。
無處可逃的林伽安被方以城圈在了副駕,隻好陪笑道:“方警官,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哪知道方以城好像沒有聽見似的,直直盯着她,好像他的專屬獵物一般,他眸子中的欲望更加強烈了幾分。
林伽安有些欲哭無淚,這下玩笑開大了。
方以城離她越來越近,他挺拔的鼻子已經蹭上了她的鼻尖,就在下一秒,林伽安以為方以城會吻上來時,她縮頭烏龜似的閉上了眼,然後開口道:“黃琪知道兇手!”
一秒,兩秒,三秒...
林伽安試探性地睜開一條縫,就看到方以城距離她有一段距離,而且正暇以好整地看着她,就在林伽安以為警報解除的時候,方以城又突然靠近他,熱氣噴薄在她的耳邊,染紅了她小巧精緻的耳朵。
“林醫生,我也是生理欲望正常的男人。”方以城低啞的聲音中放佛克制着内心最蓬勃的欲望。
說完後,就開門下了車。
他側身靠在車門外,從口袋掏出香煙,然後修長的手指拿出鐵質打火機,點燃了煙,猛吸了幾口,整個人顯示出一股欲望沒有被滿足的頹喪。
林伽安在車上平複了一會,也開門下車。
“黃琪能幫我們指認兇手。”
“所以?”
“正好,黃琪很中意方警官你,所以…可以試試…美…男…計…”
方以城把煙用腳踩滅,目光又恢複了之前的清冷,盯着林伽安,哂笑道:“林醫生,你覺得如果黃琪看過了兇手的臉,那黃琪還有可能活着嗎?。”
“或許,黃琪有兇手的一些把柄。所以兇手才不敢動她。”
林伽安見方以城不出聲,繼續不怕死地開口:“所以,我以方警官你的名義,晚上約了黃琪。”
方以城冷箭般的目光噌噌射了過來,異常冷靜地開口:“約哪兒了?”
“那個,酒店。”林伽安咽了咽口水。
“酒店?”
“前面還有兩個字,情侶…情侶酒店。”
方以城看着林伽安,臉上綻放出一抹不同尋常的笑。
林伽安攏了攏衣服,怎麼感覺溫度比之前低了三度。
————
傍晚,黃琪和方以城打電話,說要遲一點赴約。
而黃琪家外,一輛不起眼的車正停在角落中。
謝哲正坐在駕駛座上啃着面包,而副駕駛上林伽安正襟危坐,正緊緊盯着黃琪家的大門。
“林醫生,已經盯了一下午了,就算熬鷹也快熬出頭了,我看啊,黃琪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出來,你不來點嗎?”說着,伸手遞給林伽安一個小面包。
林伽安心不在焉地拿了過來,就要往嘴裡放。
謝哲瞪大眼睛看着還沒撕開包裝的小面包,立刻出聲提醒林伽安。
而這時,謝哲的手機也響了。
“喂,老大。”謝哲徑直把手機開了免提。
電話另一端卻是張磊:“你們那邊怎麼樣了?”
“ 一切都很正常,黃琪這裡還沒有什麼情況。"
“老大讓你好好盯着,别偷懶。”
謝哲憨憨一笑,“林醫生盯着呢,你們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他故意扯開話題。
“鄧宇這邊也沒有什麼情況。”
正說着,林伽安就看到黃琪出門,走到了馬路上,警惕地往四周望了望,然後上了一輛車,片刻功夫,就駕車離去了。
“快,跟上。”
謝哲手機還沒來得及挂斷,林伽安就催促他跟進黃琪那輛車。他索性把手機當成了對講機,對着話筒說:
“老大,磊子,黃琪出門了。”
手機那邊傳來:“注意安全。”
清冷沉着的四個字中,透着十足的安全感。
方以城話音剛落,就看到鄧宇也開着車出門了,他們兩個也悄然跟了上去。
大概開了二十分鐘,林伽安和謝哲還在跟着黃琪的車往城市郊區開。
而這時,鄧宇開到了一家私人寵物診所前,停完車後,徑直走了進去。
林伽安他們的車來到了盤山公路,剛往左拐的車輛,下一秒就要立刻往右拐,七拐八彎的路面讓謝哲開車開得夠嗆,就在開過最後一道彎時,突然路面上不知道竄出了什麼,謝哲腦袋一空,猛打方向盤,車輪一打滑,就往懸崖處漂。
瞬間功夫,車就沖出了公路,徑直往下掉。
方以城聽到手機傳來的一陣陣撞擊聲後,俊眉緊蹙,整個人放佛寒冬臘月裡的冰塊,散發出陣陣寒意。
“哲子,哲子...”
張磊透過手機大聲叫着謝哲,見他沒有反應,于是開始叫林醫生,但回應他們的始終是一片寂靜。
“定位,打急救。”方以城一個挂擋,車子一溜煙跑沒了影。
原本三四十分鐘的路程,方以城二十分鐘就到了林伽安出事的地方。
往下一看,出事的車子沖下了斜坡,但幸好被幾棵樹卡住了,才沒有掉下去,下面就是陡峭的懸崖了,如果真的掉下去,不死也可能成植物人了。
方以城立刻下去,來到了車旁,快速打開了車門。
看到了昏迷在駕駛座上的謝哲,被安全氣囊包裹着,轉頭看向副駕駛,卻看到副駕駛空無一人。
林伽安不見了。
一整個晚上,方以城派人把這座山頭都翻了個底朝天,但還是沒有找到林伽安。
林伽安好像人間蒸發一般消失了。
而謝哲整整在病床昏迷了五個小時後才醒,醒了之後直接忘掉了一天的記憶,醫生說是突然撞擊産生的後遺症。
第二天,第三天,方以城翻遍了周圍所有的監控,都沒有林伽安的一絲線索。
本來方以城那張英俊無暇的臉上,胡茬也遍布着,整個人好像憋着一股狠勁,隻要一點,就會爆。
“老大,剛才接到一個村民的電話,說這個人好像見過林醫生。”方以城立刻拿起鑰匙,疾步往外走。
就在趕往的路上,張磊接到了同事的一個電話,挂斷後立刻打開了某平台正在直播的新聞。
“據本台記者獨家報道,在田西村的一塊農田裡,一位女性死者死狀慘烈,整個人被做成了一個稻草人,根據第一目擊者描述,他早上起來看到自家農田裡突然多出了一個稻草人,于是上前查看,沒想到是一具女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