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播報的新聞後,車上死一般寂靜。
那具女屍不會是林醫生吧?張磊正想着,眼神不自覺地偷偷瞥向眼方以城。
方以城一如往常般沉着冷靜,隻是他那隻緊握方向盤的手,出賣了他。
張磊默不作聲。
趕到田西村時,案發處的田野上,已經圍起了一圈警戒線,警戒線在空曠的田野上突兀而又嚴肅。
兩個稻草人并排而立,從背後看并沒有什麼差别,都被稻草填滿了,但是走到正面,一張十分年輕的臉皮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映入眼簾。
方以城看到女屍的臉後,原本緊鎖的眉頭,更緊了。
———
農村的黑夜,沒有一盞路燈,黑得好像一團團吃人的黑洞。
林伽安在黑暗中踽踽獨行,怕黑的她,硬是忍着恐懼,走了好久。最後,終于忍不住了,帶着哭腔,一遍遍喊着自己的媽媽。
小小的身軀,跌跌撞撞地向跑,突然腳下不知道絆到了什麼,身子一個懸空,往前撲了出去。
膝蓋和手臂上都被蹭破了皮,鮮血汩汩直流。
林伽安哭得更加起勁了,委屈巴巴地喊着自己的媽媽。但沒喊來她的媽媽,黑暗中卻竄出了幾隻狗,這幾隻野狗拖着舌頭,口水順着舌尖流到了地上,饑腸辘辘地盯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撲上來,把她撕成碎片。
林伽安小小的身子,立刻僵住了。
帶頭的惡狗慢慢靠近林伽安,她才想起來,要跑。
可是,還沒有跑出幾步,瞬間就被惡狗撲倒了,受到驚吓的她,整個人呆若木雞。
就在以為下一秒,惡狗要咬傷來時,突然眼前出現一團火。
惡狗狂吠着吓得四散。
淚眼朦胧眼前出現了一隻手,然後把她拉了起來,帶着她往前走。
直到她母親匆忙趕來,一把将她抱入懷中,輕聲細語地安撫着。
...
頭痛欲裂的林伽安從夢中醒來,舔了舔已經幹裂的雙唇,耳邊一陣陣狗叫,讓她突然立刻警覺起來。
猛地睜開眼,她在一個陌生的地下室。而這個地下室,和之前袁晨夢境中的一某一樣。
是在夢中?還是在鄭執地下室的家中?
林伽安有些模糊,想起身,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拷在了床架上,扯了幾下,手铐絲毫不懂,白皙的受傷卻多了幾道紅色痕迹。
隻好作罷。
環視四周,一個巨大的監控屏幕出現在眼前。
此時監控裡,袁晨和他的媽媽正在挑選眼前的一隻隻小狗。
袁晨的眼中也沒有了膽怯,笑眯眯地看着一隻毛茸茸的小土狗,伸手去撫摸着小胖狗的頭,随即,袁晨媽媽帶着袁晨,和剛買的小土狗,和店主有說有笑走出了門。
店主轉頭,朝着監控燦爛一笑,放佛在和她打招呼。
...
随即,畫面一轉,鄭執入境,低頭緩緩地走到面具人的跟前。
面具人戲谑道:“你違反了遊戲規則”
鄭執沒有啃聲。
“既然這樣,你也知道後果。”
“我願意替她去死。”
“哈哈哈哈哈.....”面具人笑出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靠近鄭執,擡手在鄭執臉上拍了幾下,然後立刻諷刺:“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沒半點長進,是該誇你情深意重,還是誇你深明大義,舍己救人?”
鄭執低着頭,不作聲。
面具人背對着他,問道:“她知道嗎?”
“不知道。”
“如果她一輩子都不知道你為她做的一切呢?”
鄭執稍微停頓,平靜地說:“我就是不想讓她知道我為她做的事,這樣她就不會有負擔了。”
面具人聽完後,眼眸中露出了一絲不解,但還是開口:“既然你為她壞了規矩,那一局棋定生死。赢了我,我放你一命,輸了,那你就自行了斷。”
“嗯。”
随即兩人坐了下來,開始對弈。
鄭執執白棋,面具男執黑棋。
一開始,兩人不相上下,但慢慢地,随着兩方的棋子變少,局勢愈發明顯,當在走下一步棋時,面具男漫不經心,玩弄着棋子,随即一枚棋子就落在了鄭執設下的陷阱内。
鄭執看了眼面具男,面露處喜色,正準備吃掉他的棋子時,忽然對上了面具男的狡黠的眼眸。
深思良久後,鄭執還是沒有把陷阱中的棋子吃掉,而是選擇走了另一步,而這一步,讓他手執的白棋走到了盡頭。
“我輸了。”鄭執低着頭。
“剛才有機會赢我,為什麼不走?”
鄭執回答:“我知道您生平最讨厭有人破壞規則,我破壞了規則,甘願受罰。”
“你還是怕我殺了她?”
鄭執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平靜地請求道:“我希望您能留她一命。”
面具男輕嗤一聲,然後自嘲般地笑出聲。
“滾。”
“謝謝您多年的照顧,沒有您,我活不到現在,唯有這條命,償還給您。”
随即鄭執消失在了畫面中。
屏幕陷入一片漆黑,緊接着兩邊的音響裡,滋滋渣渣響起了電流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