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伽安用手一探他的鼻息，發現沒有呼吸。

安撫好趙靜後，她立刻給方以城打電話。

不到二十分鐘，方以城帶着一行人風塵仆仆地趕到了。

林伽安和他們簡要說明情況後，方以城開始了現場的調查。他率先進入監控室，查看了監控。

監控裡，一個頭戴鴨舌帽，面帶口罩的男人，身體十分健壯，抱着禮盒上樓之後，不到兩秒鐘，立刻就離開了。

按照盒子的比例，推測男人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

老舊樓房的樓下沒有安全監控。方以城隻能讓張磊去查路面監控，看看能不能追蹤到這個男人的去向。

男人很可能是殺死葉林的兇手。

現場勘測正在有序進行。

方以城示意林伽安有話要說，兩人一起進了林伽安的辦公室。

“不知道林醫生，你怎麼看？”

林伽安剛進房間，方以城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劈頭蓋臉砸了下來。

“未知全貌，不予置評。不過鑒于我和方警官也是經曆過生死的交情，倒是可以和你說說我的看法。”

林伽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轉過身平靜地開口：

“當時我在别墅裡，被葉鎮南迷暈之前，我看到我的眼前出現了一雙漆黑的皮鞋。從這個男人和葉林的交談中，他們兩個人應該關系匪淺。”

“他們在說什麼？”

“在說我。畢竟我是周菲的女兒。”林伽安嘴角扯起一抹笑，話語中帶着盡是自嘲。

方以城的神情有些複雜，仿佛想說什麼，看着林伽安，最後又作罷。

林伽安繼續道：“葉林逃走之後，應該就是去找這個男人了。”

“而兩個人之間有可能發生了矛盾，所以男人就殺了葉林。”方以城接着林伽安的話道。

林伽安瞳孔中映出方以城深邃的側臉，不吭聲。

房間中霎時安靜了下來，隻有外面勘察人員時不時傳來的低語和腳步聲。

良久，方以城轉頭，漆黑的眼眸射出嚴峻的光芒，盯着林伽安。

林伽安察覺到他的注視，一眼就看穿了方以城眸中的懷疑。

“方警官，你有話就說，不要拿你那雙桃花眼看着我，我怕我一個忍不住，直接撲上來了。”

“林醫生，你之前就找到了葉林的住所了。”

方以城确定的語氣仿佛在質疑林伽安，又仿佛想讓林伽安給出一個解釋。

林伽安勾起嬌豔的紅唇，笑出聲：

“我在監控前坐了兩天兩夜，仔細比對追蹤了葉林假扮葉森那段時間的行動軌迹，最終發現葉林在一周的某個時間點，總是會開車去一處地方，我找人要來了行車記錄，順藤摸瓜，就找到了他定時定點去的地方。”

“你還知道了他經常出沒的廢棄工廠。”

“是呀，我找村裡的一個老伯問了葉林，老伯就告訴我了。可是那天，很不巧。我剛到那個廢棄的工廠，你就打電話過來了。我也隻能先回來了。”

“那麼，林醫生，在那個廢棄工廠裡，葉林為什麼要讓你殺人呢？”

“和你一樣，覺得我就是當年我母親案子的真兇，想要讓我再次重出江湖吧。”

方以城聽到後，象征性地微微咳了一聲，他沒想到林伽安這麼直白。

“最後他把你和狗鎖在一個房間裡，很明顯，是下了殺心。那麼，林醫生，你有想過要複仇嗎？”

方以城故意放滿語速，打量着眼前人的反應。

“方警官，按照這你這種推論，那是不是我經手的每個案子，如果遇到這種情況，我都要去複仇呢？”

不等方以城回答，林伽安繼續：“雖然我也是睚眦必報的人，但這個殺人動機顯然不成立。”

“真正的殺人動機是因為葉林知道了你的秘密。”

“在别墅中，葉林說過，當年的案子，他也在現場。”

方以城一臉嚴肅。

林伽安的笑愈發誇張了，立刻接過方以城的話，繼續替他說道：

“因為葉林是當年案子的目擊證人，所以，方警官覺得我有必要殺了他滅口？”

“而且為了洗清我的嫌疑，方警官還覺得我剛才說的男人都是子虛烏有，都是我自己編造的，是嗎？”

林伽安雖依舊保持着笑容，但語氣中透露着一絲譏諷。

方以城沉默不語。

無聲地回答了林伽安的質疑。

“既然如此，我和方警官之間沒什麼好談的。”

林伽安起身，一刻都不想待在房間裡，快步摔門離去。

方以城皺着眉，不知在想什麼。

兩人不歡而散。

林伽安剛出門，就和急匆匆的謝哲打了個照面。

謝哲看着笑得異常妖豔的林伽安，心中陣陣發毛，他還從沒來由看到過林伽安這樣笑過，好像地獄裡的鬼魅，讓人的後背直直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