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伽安正坐在一把木椅上,而對面坐着一位大概四十多歲的男人。
男人穿着的西裝十分講究,布料高級,沒有絲毫褶皺。灰黑色的外套,素白的内裡,加上一條寶藍色的領帶,配色也讓人心曠神怡。
男人舉手投足間,仿若西方的貴族,儒雅而溫和,低沉地聲音汩汩流淌着:“你已經很久沒來了。”
林伽安撫了撫額頭,臉上勾起一抹疲倦的笑意,開口道:“最近有些忙。”語氣中帶着無奈和歉意。
“今天怎麼有空來了?”
“溫醫生,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我母親的那樁案子嗎?”
溫茗微笑着點頭,溫柔地說:“還記得你第一次來的時候,什麼都不說,就問我有什麼辦法能找到你母親案子的真兇。”
“是呀,之前我找破腦袋都沒有找到一絲線索,但在最近的案子裡,突然有了些蛛絲馬迹。”
“哦?”
“多年前,我母親死都不說的人突然來找我了。看來,他這次是帶着目的而來。”
林伽安語氣中透露着幾分堅定。
“你打算怎麼辦呢?”
“直面他。我想要問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值得我母親選擇為他赴死,掩藏真相,抛下我。”
“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我已經堵上了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我自己的命。不惜一切代價,我也要找到那個黑暗中的魔鬼。”
“希望你能成功。”
林伽安起身準備告辭時,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轉身朝着溫茗,蹙眉嚴肅地說:
“溫醫生,最近我與人相處的焦躁和厭煩又開始了,就好像内心有千萬隻螞蟻在一點點啃噬,那種抑制不住的沖動,好像又有萌發的趨勢,怎麼止也止不住。”
“林小姐,你需要放下你母親的執念,否則,真的可能會掉進無盡的深淵。”
林伽安苦笑出聲,低低的語氣十分堅定:
“溫醫生,我十六歲母親死的那年,就注定我之後的命運。如果我能放下,那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所以,隻要能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就算我掉進萬丈深淵,就算我粉身碎骨,我都願意。”
良久後,溫茗低低地歎了一聲,
“當年發生了什麼,真的有這麼重要嗎?比你自己還要重要?”
回應他的,隻有空無一人的房間中滴答在響的鐘。
自從林伽安協助雲景警局破案的事迹被當地居民知道後,到林伽安診所看病的人絡繹不絕,都快把診所的門檻踏破了。
大家都稱林伽安為“心理神醫”,但凡是醫院檢查不出的疑難雜症,都會往林伽安的診所跑。
“林醫生,不瞞您說,我家那位,夜裡總是不行,跑了很多有名的醫院,吃了很多藥,都不管用,你能不能幫忙看看,他到底怎麼了,怎麼年級輕輕的,就不中用了?”
…
“林醫生,我晚上經常熬夜玩手機,第二天起來總是會渾身不舒服,去醫院檢查,也沒啥問題。林醫生,你說我會不會得了連醫生都檢查不出來的絕症啊?”
…
“林醫生,我對現實中的男性沒有興趣,但是對一些男明星會渾身充滿欲望,你說,我是不是得了一種非男明星不可的病啊?”
…
“林醫生,你能教教我,怎麼通過一些微表情,就能知道這個人在想什麼嗎?”
…
面對這些問題,林伽安哭笑不得,村民們好像對心理醫生有什麼誤解?
看來對于心理學的科普任重而道遠。
傍晚,送走最後一個患者,林伽安正準備回家,就看到了門口放着一個很大的長方形紙箱盒子。
盒子外面用鮮紅的牛皮紙包裹着,在中間的部分,用絲帶打了一個很大的蝴蝶結,
趙靜也背着包,準備關門,看到盒子,她突然想起來,急忙開口道:
“對了,林醫生,半個小時前,有個送快遞的人,直接說了聲快遞,就直接放在了門外,我吼了幾聲,想讓他拿進來,他就不見了,剛才忙着忙着也就忘了。”
林伽安看着能容納一個成年人長度的巨型禮盒,心中頓感不妙。
剛要制止趙靜,她就早已經迫不及待,直接把巨形盒子的一端掀了起來。
她看到裡面的東西後,連忙後退了幾步,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吓得連魂都快沒有了。
隻見巨型盒子裡面躺着一個人。
這個人閉着眼睛,臉色十分紅潤,仿佛隻是睡着一般。
而這個人正是前幾天消失的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