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良久後,葉父才歎了口氣,緩慢說道:“林小姐,你說的确實沒錯,我們家林兒确實不在瑞士,他失蹤了。”
“失蹤了?”林伽安語氣含着些許震驚。
方以城注視着十分配合的林伽安,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笑,他這一笑,原本冷峻的線條顯得柔和起來。
随即,耳畔響起了葉父的聲音:
“大概十五年前,我們一家人去山林裡度假,阿林和阿森當時貪玩,晚上偷偷從家裡溜了出去。直到第二天早上,我們才在一顆樹旁的叢林裡發現了奄奄一息的阿森,随後我們讓搜救隊整整搜了三天三夜,隻在一處泥濘的草叢中發現了阿林的一隻鞋,但是旁邊有熊的爪印,我們那個時候就推測,他遇到了….”
葉父說到這裡,語氣有些哽咽。
“葉先生請節哀,請問葉夫人在家嗎?”林伽安語調平靜地詢問。
“因為森兒的去世,對她造成了不小的打擊,她現在不方便見客。”話音剛落。
大廳的樓梯口就出現了一個蓬頭散發,赤着腳的女人。
女人眼眸空洞,面露哀色,走路晃晃悠悠地,嘴裡還不停念叨着:“快救救我家林兒,快救救他,他不能死!”
随即,空洞的眼神聚焦在前方的人影上,看清楚眼前的人後,怒目圓睜,急忙沖了過來。
一雙黑乎乎的手猛然間掐住了葉父的脖子,眼中盡是恨意,咬牙啟齒道:“都怪你,是你殺死了林兒,是你殺死了林兒!”
方以城剛準備起身上前,女人看到了葉父身後一家三口的合照,瞬間松開了使勁的雙手,瞳孔縮小,眸子中充滿了恐懼,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急忙蹲下身子抱着頭,顫抖着,低聲求饒:
“林兒,我知道你死的冤枉,但殺你的人不是我,你不要來找我,你不要來找我。”
林伽安看到如此反常的葉母,好奇地看了一眼方以城,而方以城也默契似的,察覺到林伽安的視線,回頭看了一眼。
一旁大口喘氣的葉鎮南這才上前,安撫着驚慌失措的妻子,而這時阿姨也急忙跑了出來,把葉母帶了進去。
脖子上還有紅色手印的葉父顧不上自己,急忙向兩人道歉,解釋了一番後,也匆匆上樓。
林伽安和方以城起身告辭。
回去的路上,林伽安率先開口,“方警官,你對剛才怎麼看?”
方以城仍然直視前方,稍稍沉思後,完美的薄唇微微張合,隻不過開口的聲音竟然格外地溫柔,
“葉鎮南很明顯在說謊,反而是葉母,她說的話有幾分真。”
林伽安略帶戲谑的語氣,問道:“方警官,你居然相信一個失智患者的話?”
“這類人一般比正常人說的話都真。發瘋的人在受到刺激後,就像一個小孩,會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喜怒哀樂都表現出來,林醫生,你是這方面的專家,應該比我更清楚。”
林伽安嘴角向上勾起一抹弧度,再次提問:“方警官,那你覺十五年前,是誰想殺死葉林?”
方以城輕輕扣動方向盤的手頓了一頓,突然間有一絲玩世不恭,開口道:
“正如剛才林醫生說的,在沒有證據之前,不要輕易懷疑兇手。”
林伽安聽到這番話後,怔了一下,随即笑道:“方警官,你在學校,偵察學這門課一定是滿分。”
方以城餘光掃到了明眸皓齒,笑得正歡的林伽安,他的眼中也不覺染了幾分笑意。
次日一早。
林伽安開車到了雲市警局,剛走到門口,就碰到了謝哲一群人。
林伽安剛準備開口詢問謝哲,一旁的蔣依依反而沖了上來,站在她面前,趾高氣揚地開口道:“怎麼,難道林醫生來自首了?”
一旁的謝哲扯了扯蔣依依,示意她不要說話。
可蔣依依哪能聽他的話,随即惡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林伽安微微一笑,從側面繞開了她。
蔣依依見狀,直接火冒三丈。
她急忙從口袋中拿出手铐,轉身,直接拷在了林伽安的左手上。然後她口中念着拘留人時需要告知的事項:
“林伽安,我方懷疑你涉嫌多起兇殺案,需要對你進行強制傳喚。”
身旁的謝哲直接提醒道:“依依,别胡鬧了,快把林醫生的手铐解開。”
隻見蔣依依拿起另一隻手铐,想把林伽安的右手也拷上。
林伽安微微蹙眉,往後退了一步,但還是慢了半拍,另一隻手上也被拷上了。
林伽安收起笑,冷聲道:“蔣小姐,請問你有傳喚文件嗎?”
蔣依依剛想回答,後面就傳來了一道低沉淩冽的聲音:
“依依,放開林醫生。”
男人的語氣中帶着一絲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