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伽安拿起包就往外走,方以城緊随其後。
兩人一前一後下樓,林伽安徑直走到警車前,打開副駕的門,毫不客氣地坐了上去,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仿佛這輛車就是她的。
落座後,林伽安緊接着出口:“方警官,霞浦東路47号。”說完開始閉目養神了起來。
方以城盯着座位上的女人,眉頭微皺。
下一秒,高大挺拔的身軀鑽進了越野車裡,剛系完安全帶,餘光撇到了身邊的女人,目光落在了安全帶上,準備開車的動作停了停,然後身體微微側向林伽安的前方。
林伽安感覺到眼前的光線好像被什麼黑影擋住了,瞬間張開眼。
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瞄到了方以城微微敞開襯衫的腹肌,而她的鼻尖也萦繞着男人荷爾蒙的氣味。
“吧嗒”一聲,安全帶入扣。
方以城也回到了駕駛座。
車駛出去後,林伽安一直目不轉睛地盯着方以城看,好像要把眼前的男人看出花來。
旁邊的方以城也感受到了來自副駕的灼灼目光。他直視前方,輕輕咳了幾聲,低沉地開口道:“林醫生,難道我臉上有東西?”
“方警官臉上沒有東西,我隻是好奇方警官你。”
“好奇我什麼?難道林醫生沒有查我嗎?”
“我調查的人隻有兩種,受害者和犯罪者,方警官你說,你是哪一種?”
方以城沒有回答,林伽安依然問道,“方警官,我好奇的是,你為什麼要調查當年我母親的案子?”
“兇手不是她。”
林伽安臉上閃過震驚,但随即輕輕一聲嗤笑,語氣中帶了一絲嘲諷:
“如果兇手不是她,那到底是誰?你說我是兇手,你有證據嗎?”
林伽安的詢問擲地有聲,車内的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能聽到汽車引擎微微的轟鳴聲和暖氣的呼呼聲。
随即,一路無言。
林伽安靠着座位,出神地看着窗外的的風景。
如果母親還活着,這個時候是不是已經打電話來問我回不回家吃飯了。
二十分鐘後,霞浦東路一幢别墅前。剛剛辦完喪事的院前門可羅雀,甚至有些清冷和悲傷。
林伽安和方以城看着敞開的大門,徑直往裡走。
寬敞的客廳裡,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面露憔色,整個人頹喪不堪,望着放在紅木長桌上的黑白遺像,抹着眼淚。
看到來人,葉鎮南連忙轉身用袖子擦幹臉龐上的淚水。
方以城上前表明身份和來意,中年男子硬是擠出一絲微笑,讓兩人入座,随即起身倒茶。
葉鎮南把茶端到兩人面前,開口道:“不知道還有什麼能幫上兩位的?”
“葉先生,和我們說說葉森身前的一些事迹吧,對我們偵破案件會有幫助的。”林伽安開口,直奔主題。
“我們家森兒,從小就聽話懂事,性子溫順乖巧,工作後一直幫我打理公司裡的生意,前幾天,他還在說要在她母親的生日宴上給她一個驚喜,誰成想,唉,世事難料啊!”葉父又陷入了悲傷中。
“那這幾個月來葉森有沒有什麼反常的行為?”
“反常行為?這麼一說,好像确實有。這兩個月不知道他在忙什麼,每天總是早出晚歸,也不來公司幫忙。有的時候甚至夜不歸宿,回來的時候也總是眉頭緊鎖,悶悶不樂的。看到我們,也不打招呼,直接回房間,我們問他出什麼事情了,他也不告訴我們。”
聽到葉父的一番話,林伽安的眸子突然閃過一絲光亮,但很快消失。
而坐在林伽安一側的方以城微微側着身子,修長的雙腿随意敞開,在聽到葉父的話時,黑色的眸子也暗了幾分。
林伽安繼續問道:“聽說葉森還有還有個雙胞胎的哥哥,名叫葉林?”
葉父聽到葉林的名字,握着茶杯的右手,突然抖了抖,臉上還不自覺漏出了一絲驚慌,連說話都有一點結巴:
“林小姐,你說林兒啊,唉,他從小身體不太好,我們就放在他國外療養。”說着,掩飾性地喝了口水。
“據我所知,您在國外的各處房産,除了瑞士的房産适合療養之外,并沒有其他适合養病的地方了,葉林是在那兒嗎?”
“是呀,那兒空氣好,醫療條件也好,最适合養病了。”葉父打着馬虎,應付着林伽安。
林伽安從包裡拿出一張照片,詢問道:“葉先生,這是你在瑞士的房産吧?非常漂亮。”
葉父看着照片,應聲點頭。
“葉先生,我已經派人調查過了,你在瑞士的房産那裡沒有人居住,你的大兒子葉林,到底去哪裡了?”林伽安漫不經心地詢問。
葉父聽到林伽安的這番話,臉瞬間煞白,額頭上也冒出一絲冷汗。
方以城看着眼前一步步挖坑的女人,眼眸中閃過一絲欣賞。
她看似慢條斯理地詢問,但其實早就編織好了一張細密的網,等待獵物發覺的時候,卻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