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伽安一身黑色便衣,不到二十分鐘就出現在了湖畔名墅A區32号。
雖然整個人及其冷靜沉着,但微微急促的呼吸還是出賣了她。
漆黑的别墅前,隻有一盞微弱黃暈的路燈孤零零地矗立着。
死一樣的寂靜深夜,透露出暴風雨前的不安甯。
林伽安握住金屬門把,推開大門。
借着從烏雲中鑽出來的昏暗月光,她看到了被月光照亮的地方都是一片白色,白色的地闆,白色的牆壁。
房子裡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突然,從二樓的一間房間裡傳來了伍佰的《挪威的森林》
“讓我将你心兒摘下
試着将它慢慢溶化
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無瑕…”
林伽安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突然,房門一開,此起彼伏的樂器混着歌聲好像開閘的洪水,一下子洩了出來。
吊頂下的水晶燈也在刹那間亮了起來,把整個房間照得通明透亮。
猝不及防的燈光,讓林伽安眯起了眼眸。
随即,二樓的走廊處出現了一個人影,林伽安眯起的眼眸狠狠地盯着那人,目光堅定而狠厲,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人射穿。
那人轉過身,正對林伽安。
“林醫生?”葉森故作震驚地看着樓下的林伽安,試探性地問道。
林伽安一看是葉森,整個人好像癟了的氣球,立刻就洩了氣。
淩厲,決絕的目光瞬間從秀麗的臉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茫然和無措。
一股失望湧上了心頭。
她站在原地怔忪了幾秒,随即轉頭就走。
看着馬上要離開的林伽安,葉森急忙出聲挽留:“唉,林醫生,别着急走呀!來都來了,不坐坐?”
林伽安背對葉森,停住了腳步,輕輕哂笑了一聲。
笑聲在寂靜的客廳中極其突兀,葉森聽到後,臉上的獰笑瞬間凍住了。
幾秒後,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整個人驚慌失措,就連說話的聲音也顫顫巍巍的:
“林醫生,救救….我!幻想症…越來越…嚴重了!我剛才…剛才…殺了…個人!”
林伽安轉身,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人,揚起漂亮的唇角,淡淡吐出幾個字:“葉森,你裝得不累嗎?”
葉森聽到後,錯愕幾秒,臉上的驚慌瞬間消失。
“啪啪啪~”他的雙手有節奏般地鼓起了掌,伴随着來自地獄的滲人笑聲,回蕩在房間:
“林醫生,為了你能看到我精彩的演出,我可是練了很長一段時間,沒想到啊,居然這麼快就被你給揭穿了,真是不給點面子!”
林伽安沒空和他廢話,直奔主題:“剛才除了你,還有誰在電話中和我說話?”
“林醫生,我都說了,我有幻想症,如果除了我,那另一個就是我幻想出來的人了。你看看這個房子裡,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嗎?”葉森踱步上前。
林伽安看着眼前吊兒郎當的葉森,三兩步上前,一把尖銳的刀,猝不及防地抵在了他的頸動脈旁。
她冰冷地說道:“我之前說過,我不但會幻想殺人,還會仔細地研究怎麼殺人,那我當然也知道哪種死法最快,哪種死法最能折磨人,既然長夜漫漫,那我也不介意一點點折磨你。”
葉森沒想到林伽安會有這麼一招,急忙求饒:“林醫生,何必要動手,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你難道不想知道當年的事情嗎?包括你一直在找的那個人,你放開我,我通通都告訴你。”
葉森嘴上求着繞,但嘴角的笑意十分刺目,就連求饒也是裝模作樣,好像早已料到就算林伽安膽子再大,也不會殺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殺了他,可沒有人告訴她那個人的消息了。
林伽安拿着刀的手緊了緊,葉森的脖子上立刻滲出一絲血,刀刃抵在了頸動脈旁,隻要再稍稍使勁,動脈就會被割破。
“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嗎?”聲音仿佛從地獄來的暗夜魑魅,能奪人心魄。
葉森沒想到林伽安這次來真的,這才開始反應過來,立即求饒:“林醫生,有話好好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首先,你可不可以放開我,我保證,我一定都告訴你。”
林伽安松開葉森,葉森捂住剛受傷的脖子,退後幾步。離開林伽安桎梏的葉森仿佛又回到之前的模樣,好像之前的求饒讨好都是裝出來的。
“林醫生,我們有來有往,我想先問你幾個問題。”
沒等到林伽安的回答,葉森自顧自問了起來:“林醫生,你是什麼時候就知道我在演的?難道你之前都是在陪我演?”
林伽安看着眼前的人,嘴角浮起一抹冷冷的笑意,決定陪他玩玩。
“葉森,你不知道你的表演很拙劣嗎?應該找個表演老師學學。”
“林醫生,我可是個好的患者,你在咨詢室給我的建議,我都采納了,還特地找了你介紹的那位心理咨詢師。我呢,可是讓人家在幫忙檢驗我的演技呢。”
林伽安直勾勾地看着葉森,仿佛要把他看出一個洞來。
葉森看破了林伽安的怒氣,聳聳肩,随後雙手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笑嘻嘻地說:“要不,林醫生你參觀參觀?看看我有沒有把你的朋友請來我家裡來?”
林伽安也不和他客氣,徑直在偌大的别墅裡轉了起來。
她還想知道和他通電話的男人在不在這棟别墅裡。
她走到一間次卧,發現這一間房的地闆異常幹淨,仿佛剛剛打掃清理過,沒有一絲灰塵。
林伽安眼眸一沉,心裡瞬間冷了下來。
盯着跟上來的葉森,發現在他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的狡黠。
她拿出手機,撥打電話,一陣持續的鈴音後,沒人接聽,林伽安又開始打第二個,連續幾次,對方都無人應答。
林伽安側頭對着葉森,目光寒冽,冷冷出聲:“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