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應景地合上，一時之間電梯内寂靜無聲。

小安呆呆地站在電梯一角，像是還沒有反應過來，祝巧顔盯着被插進井壁的傘一時陷入了沉思。

“怪大人，你...和我一樣嗎？”

小安低着的頭微微擡起，右手緊緊攥住了自己的袖口，時不時看向祝巧顔的眼睛，眼裡是藏不住的期待和忐忑。

祝巧顔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她們都是人類，當然一樣了。

“你也進過副本吧！”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小安猛地一下擡起頭，連忙跑到祝巧顔面前追問。

面對着小姑娘更加期待的眼神，她沒有猶豫地再次點頭。

何止是進過，她還在那裡待過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

“為什麼你會知道這個？”

方姨還有其他人全都不知道，她還以為這個世界沒有呢。

聽到這個問題小安不由自主地昂起頭，笑意洋洋地說，“哼哼，我真的很厲害哦，雖然你也不賴就是了，别看我年紀小我可也是參加過副本的人!”

“你也是逃出來的嗎？”

“什麼？當然是通關出來的啦！”

通關？

祝巧顔眼神迷茫，像是第一次聽見這個詞。

很快她注意到了電梯已經到達七層，示意小安扭頭看向即将打開的電梯門。

小安卻搖搖頭，她笑着對祝巧顔說，“我們先去9層吧，我想再和你說一會話，我真的太開心了！你知道嗎，你是我第一個碰見的和我一樣的人！”

祝巧顔感覺小安的态度變了，好像是從她回答也知道副本的那一刻開始。

9063說她們的記憶是假的，那麼關于副本的記憶是真的？

“果然！我就知道瑞拉的故事是真的，讨厭的大人非說是假的！怪姐姐，你就是我的狐狸小姐嗎？”

“狐狸...小姐?”

祝巧顔将電梯門關上，歪着頭看着神情激動的小安。

“對呀，就是帶瑞拉找到小人國的狐狸小姐！她人可好了一直幫助在大人國的瑞拉，雖然你有點怪怪，但看在你是來幫助我的狐狸小姐，我就不在意這些了!”

祝巧顔站在一旁，認真地聽着小安滔滔不絕地講述瑞拉的悲慘。

“這樣的話，你和瑞拉一樣嗎？被大人國的大人排擠？”

“唔這麼說的話也可以，那些把我關起來的大人們可可怕了，天天都喂些我不想吃的藥，而且這裡的其他大人隻有我記得副本和怪物，她們好像都忘記了。

就像在大人國裡隻有瑞拉記得小人國的存在，真是奇怪。”

“我告訴她們，她們卻說我病得更重了，可不是的啊，我的記性很好的。”

小安似乎很不明白，眉毛緊緊地纏在了一起。

“狐狸小姐，你不是也記得這一切嗎？”

......

是的，她記得。

“我該走了，小安。”

祝巧顔隻是這樣說。

小安看見了再次打開的的電梯門，隻好有些遺憾地說，“那好吧，下次見狐狸小姐，你還會去再那裡嗎？”

祝巧顔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傘，看着滿牆的污泥慢慢消失。

直到四周的一切都恢複原樣，她才轉身朝小安點點頭，想起上一個對她說再見的人的表情，嘴角僵硬地微微上揚，對着她說，“再見。”

“好的，說好了，下次還來找我玩。”

小安見祝巧顔走出了電梯門，揮揮手後按下了電梯按鈕。

今天可真好，她找到了她的狐狸小姐。

雖然呆頭呆腦的，但好像很厲害。

小姑娘笑着離開了。

祝巧顔則是看見了電梯停在7樓，才繼續前進。

昏暗的走廊沒有一絲光，她早就習慣了這樣的黑暗。

畢竟世界一直是這樣的。

看着經過的一個又一個病房，祝巧顔沉默不語。

終于她看見了熟悉的907，她停下腳步，靜立了一會。

慢慢将白傘縮小變成模型，她将它抓在手心，放進了口袋裡，盯着緊閉的房門，祝巧顔思索着如何進去。

......

想不出來。

“小顔？”

門裡傳來一陣微弱的呼喚聲，應該是方姨的聲音。

祝巧顔沉默地敲了敲門。

下一秒，門開了一道細小的縫，方玉探出了半個腦袋。

“方姨......”

一雙布滿皺紋的手突然伸出，将祝巧顔拉了進去。

随着門吱呀一聲關住，方玉一臉嚴肅地盯着祝巧顔，掃視了一圈見她沒有異樣後才放下心來，恢複了平時的表情。

“你這孩子也真是的！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你不知道聽見鈴響了你還沒回來，我有多害怕。

我可是聽說上一個沒按規定時間回來的，現在都消失了！”

方玉見祝巧顔不出聲，又沉着一張臉接着說。

“還好今天她們都去做集中治療了，隻有我一個人在這裡，沒人知道你出去了。

不然你說，要是有人把這事告訴其他人怎麼辦？”

這是怎麼了？

祝巧顔不明白，為什麼方姨看着、這麼生氣？

“對不起……”

祝巧顔試探着說道。

方玉隻是看着她。

她的大腦此時在高速運轉，搜刮着書上的内容，想到的都一股腦說了出來。

“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我會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