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不清的劍出鞘,在院子裡反着寒光,映照在邵芸眼裡。她眸子裡無所畏懼,甚至盯着最前面這個男人,她的父親。
邵南尋一哂,說,“是嗎,你打得過一人,打得過十人嗎?邵芸,你偏要鬧得這麼難看,又是為了什麼?讓别人看看我邵家的笑話嗎?”
指尖攥着劍柄已經用力到發白,邵芸面無表情道,“您都說了,是您邵家,又不是我。和我有什麼關系?要先動手我奉陪,不必覺得我回去後會讓臨天門找您問責,我不像您。”
說到最後,邵芸眸中已經帶着譏諷。
邵南尋被戳中心思,臉色陰沉,他看着眼前這個人,一言未發。邵芸緊接着說了下去,“或者您不是最在乎臉面嗎?最重視您那幾個兒子嗎?也行,我一個一個與他們比一比,若是赢了,你便不能阻攔。”
一陣無言,邵芸擡起劍,其實她并不擅長劍術,她的靈器是豎琴。但是邵家最得意的也是劍術,所以她非要在對方最得意的地方把他們踩下去。
邵南尋盯着邵芸看了許久許久,方才說,“好。”
頓時激起千層浪。
“但若是你輸了,便自此從邵家族譜裡除名,你一身靈脈,也不必留着了。”
話語陰沉,邵芸毫不意外,從幾十年前她被推出邵家那一刻,她就知道她這個父親冷血無情,他眼中隻有利益,沒有親情。
“好。”
“但是,”邵南尋話音一轉,“銘兒和語兒後天才回到。”
邵芸嗤笑一聲,轉頭去了幼時自己的住房。
邵南尋望着她的背影,收回目光。随後轉向其他人,冷冷道:“她要造反,你們也要麼?”
其他人瞬間瘋狂搖頭,狂風似的跑走了,隻剩下跟着邵南尋的管家。
“家主。”
邵南尋目光沉沉,“手腳弄幹淨些,别讓她發現了。”
管家一低頭,答應道:“是。”
……
謝無昱找了個陰涼地,笑吟吟看着他們躲得人狼狽逃竄,追的人更是瘋狂到沒邊。
白辭早早蹲在另外一個陰涼地,将下面一切收入眼底,神情越來越麻木。
他就知道絕對沒有好事發生!
紅綢他早就集齊兩條了,白辭也懶得把紅綢挂在胳膊上顯擺,顯得和精神有問題一樣。
但之所以是兩條,還是因為有不識好歹的人妄圖搶他那一條,結果被他反手摁着揍了一頓。
謝無昱眯着眼,很快找到了在樹底下偷閑的徒弟,思索了一下,果斷走過去。
“這位小弟子,在這裡偷閑過得去嗎?”謝無昱眸子含着笑意。
“嗯,你都過得去,我有什麼過不去的。”白辭頭也沒擡,望着下面有一位弟子被一群人堵着了,一條紅綢大概能被他們四分五裂。
“這不是增加一下趣味性嗎?”
“是增加您的樂趣吧。”白辭歎了口氣,袖子裡揣着倆紅綢,目光掃着有些人已經追到崩潰,覺得還不如去跑圈呢。
起碼招數是固定的,不會忽然出現無法預知的情況吧。
白辭随口道:“怎麼忽然不教劍招了?邵芸長老不是還警告你好好教嗎?”
說到這個,謝無昱就有話可說了,“先看我能不能撐到她回來吧。桑荷說邵家那邊……嗯……出了點事情。說不定要被喊過去撐場子。”
白辭挑眉,“找你?”
“嗯哼,要不然還能有誰。邵家那一堆是用劍的,難道讓姜茲竹過去?還是讓景桑荷過去?都不太合适。”
白辭點了點頭。
其實邵家百年前也算是有名的家族,可是莫名其妙的,家主開始越來越偏向靈劍,認為劍是百兵之首。
這也便算了,到了近幾代,家族内還出現越來越嚴重的現象——重.男輕.女。
當初邵芸就是被人推出來替她大哥還是二哥頂罪,若非那些年正值魔界動亂,修真界不大安甯,讓蕭餘風和謝無昱聽了去,然後直接出手還了邵芸的清白,隻怕她也活不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