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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雪夜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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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不野是真的冷。

她的裝備壓根兒不夠用,之前盤算着少下車、疊穿,就能抵禦風寒。是她的算盤打錯了。

她哆哆嗦嗦貼暖寶寶,向車窗外看,看到徐遠行正一個人弄他的側帳。大家都在弄帳篷,他的工程量顯然更大些。畢竟他是“兩居室”。

徐遠行并沒讓曾不野在車裡坐着,人還是要動起來。将自己的羽絨馬甲和内膽給她,那是他登雪山的裝備,應對極寒天氣足夠,價值不菲。曾不野猶豫着要不要穿,他生硬給套上:“快點,穿完了幫我幹活!别在那幹瞪眼!”

曾不野就不廢話,系内膽扣子,再穿上馬甲。徐遠行的衣服,寬她大半個身形,她套在羽絨服外面剛合适。暖寶寶在發熱,他的衣服也相當管用,她好像好了一些。徐遠行又不停催她幹活,還讓她小跑起來不要磨洋工,一來二去,她就暖了起來。

“這下知道了吧?”徐遠行看着自己安好的側帳:“牛逼嗎?你是不是也得裝一個?”

“裝。”曾不野搪塞他。她累了,想喝口熱水,可她杯子裡的水已經涼了:“你能給我弄點熱水嗎?”

“燒呗。難嗎?”徐遠行說着話就搬出儲物箱,支上桌子和凳子,開始燒水。他的儲水袋裝了那麼多水,曾不野甚至盤算着是不是夠她泡個腳再睡。徐遠行看出了她的心思,說:“洗漱用雪。”

“到這地步了?”

“不然呢。”

曾不野撇撇嘴。她坐在那裡,雙腿不停在動,催促徐遠行:“怎麼還沒開?你快點燒!”

徐遠行隻當自己伺候祖宗了,兀自洗杯子。曾不野想起自己的車上還有手工巧克力,也不知凍成冰塊沒,小跑着去拿。那是她自己做的。她幾乎沒有耐心做這些東西,巧克力除外。

做完之後用小鐵盒裝着,有時饞了來一小塊,舍不得吃。她拉開後備箱去找,有一把傘罩在她頭頂,回頭看一眼,是徐遠行。傘擋去了落雪,徐遠行這個人擋住了風。曾不野好像栖身于一個靜谧的港灣,心安。

在她的儲物箱裡,她終于翻出了那一小盒巧克力。鐵盒被凍得冰涼,她小心翼翼捧着向徐遠行的車那裡走。

水剛好開了。

徐遠行收好傘問她想喝點什麼,咖啡還是茶,或者幹脆白開水。

“我的巧克力,配上咖啡很絕。”

“那就嘗嘗呗。就你那睡眠,這個點喝咖啡半夜睡不着不得鑽我帳篷?”

“鑽你帳篷抓鬼嗎?”

徐遠行就笑了。

他非常願意展示自己粗犷的手沖工藝,三下五除二給曾不野搞出一杯手沖來。曾不野這才小心翼翼打開鐵盒子,從剩下的半盒巧克力裡拿出一塊兒給徐遠行。後者則一下塞進嘴裡,灌了口咖啡,含糊問她:“是這麼品嗎?”

巧克力在嘴裡迅速化開,滿口的醇香,那種感覺該怎麼形容呢?苦遇上了微苦,生出點點的甜;醇遇上了醇,疊加出了濃郁。徐遠行竟然品出了幸福感。伸手又去拿,曾不野卻捧起盒子藏到了身後。

“摳!”徐遠行痛斥。

“這是我爸剩的。”

“你再給你爸做。”

“我爸死了。”

徐遠行忽然想起這茬來,一下就痛恨自己太粗心。怎麼能在人心口插刀呢?他搓搓手說:“對不起啊,我不知道這巧克力這麼來的。剛那麼吃的确是暴殄天物了。”

曾不野卻又遞給他一塊兒,而她給他演示:“你這樣試試。”

她咬了很小一口,啜一口咖啡,再仰起頭微閉着眼睛。爸爸就是這樣吃的。他說這樣回味悠長。

徐遠行也學她,吃一點點,喝一口咖啡。

“我做的巧克力怎麼樣?”曾不野問他。

“不吹牛逼,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巧克力。”徐遠行由衷地誇獎。

“那送給你。”曾不野把小鐵盒子的蓋子蓋上,遞給他。

“合适嗎?”

“合适。”

“那我吃完了還想吃怎麼辦?”

“用小鐵盒來換。鐵盒在,巧克力就在。鐵盒沒了,巧克力之約解除。”

那是一個很平常的四方小鐵盒,無論放在哪裡都不起眼。是好多年前曾焐欽買糖果的盒子,也不知怎麼了,父女兩個都很喜歡,先後用它裝過瓜子、糖果、巧克力。

徐遠行拿起小鐵盒掂了掂,打趣道:“那你就準備管一輩子吧。”說完打開盒子拿出一塊巧克力丢進嘴裡:“既然送我了,我愛咋吃咋吃!我吃個痛快!你管不着!”

說完自己又笑出聲來,這笑聲被丢東西的趙君瀾聽到,小跑着就過來了。趙君瀾說他們兩個有閑情,帳篷沒支完倒先喝起了咖啡。接着也弄把椅子做,讓徐遠行也給他一杯。

“急什麼!”這是徐遠行常說的話。此刻一身疲憊,既已知道要在這裡安營紮寨,那麼長夜伊始且漫長,先坐下喝口水不好嗎?趙君瀾又問你們剛剛在吃什麼,徐遠行把小鐵盒往衣服口袋一塞,趙君瀾上午搶,差點被他摔出去,就是不肯給他吃。

“這東西很寶貴,你不配。”徐遠行逗他,但也的确是心疼。那是曾不野給她爸爸做的巧克力,剩下的這些現在到他手裡。他很珍視。

趙君瀾很傷心似的,對曾不野說:“我也要,你也要給我。”

曾不野就說:“好的,你等着。”

徐遠行起身用樹枝戳側帳上的雪,一下一下,再過一會兒,戳到了邊上,最後一下,落下了大團雪到地上。那很好玩,曾不野想玩,徐運行就交給她弄,還吓唬她:“弄幹淨點,不然塌了砸死咱倆。”

“都咱倆了?”趙君瀾在一邊啧啧啧,怕徐遠行打他,迅速喝了咖啡跑了。

真正累的是搭帳篷。

确切地說是曾不野累,雖然她的工作隻是幫徐遠行扶着點什麼,但她就是累。好在徐遠行駕輕就熟,不必聽太久她的抱怨,帳篷就搭好了。但他把帳篷搭在了側帳外。因為雪太大,他們都不想半夜起來戳側帳的雪。

當露營燈挂起來的時候,曾不野終于得空擡頭看向别處,這才發現:大家的帳篷都支了起來,到處都在冒着熱氣,都準備做飯了。

常哥飛起了無人機,一直在大呼小叫:“太美了!太美了!”

跑到曾不野面前讓她看,曾不野無法言說自己看到的景象:這些人造了一個童話世界。那頂頂亮着的小燈的帳篷,像暗夜裡的螢火蟲,把雪也映出了顔色。讓人很難相信這是身處真實的人間。

此情此景,會令她終身難忘。

徐遠行這會兒又在稱贊昨天曾不野打包的行為妙了,他決定晚上把肉分了,涮肉、煮面。他的提議很好,就連曾不野都支持,主動要求幫忙擺盤。

趙君瀾拿着酒、自己的碗過來了,美其名曰讓徐遠行少分一點,他湊合湊合得了,其實是想來湊熱鬧。

這樣的經曆也很美妙。

曾不野想起第一次遇到這個車隊那天,他們在服務區“擺攤”燒水喝茶,大人孩子笑成了一片。三天後,她成了他們的一員。這三天,又或這場旅途,數十萬字無法寫就,但有一些瞬間,卻深植在了她的記憶中。

雪還在下着。

卡式爐上面的小鍋燒着沸騰的水,水汽氤氲開來。先吃點肉墊墊腸胃,接着喝酒的倒酒,喝水的倒水,純钛水杯捧在一起,聲音不太清脆。但那沒有關系,因為他們喊“幹杯”的聲音足夠醒目。

該聊點什麼呢?

“我很想念我的父親。”曾不野喝了口酒,53度草原白很辣口,辣的人眼淚要出來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提起這個,這明明是神奇的一天。

徐遠行和趙君瀾都看着她,都沒有說安慰的話。因為他們深知安慰無用,在生命的某些時刻,倘若願意有人安靜聽你說兩句,或許比安慰有用。

有人相陪,也是一種安慰。

徐遠行把水喝了,倒了一點點酒,舉起酒杯:“敬,曾爸爸。”

于是這口酒曾不野也喝了。

胃口開了,食欲如洪水猛獸一樣襲來,她讓徐遠行趕緊下面條,徐遠行照做了。那吃法也很平常,不過是把面條撈進裝着麻醬的小碗裡,加一點點醋,拌一拌,下肚。可一想到是佐着這樣的風景下肚,美味似乎又更甚一點。

一直到深夜來臨,仍舊感覺意猶未盡。但睡眠又找上門來,曾不野搖着頭說:“不行,我得睡覺。”說完就鑽帳篷,想直接躺在地上。

徐遠行把她揪出來讓她等着,為她做最後的鋪床。防潮墊、旅行床墊、加厚睡袋通通弄好,最後又灌了一個暖水袋放到睡袋下面。這才站起身來、伸出手說:“請。”

他們明明都心胸坦蕩,卻突然不自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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