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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人生壯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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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斯楞大哥跟徐遠行有着怎樣的故事未可知,但在大年初三這一天,他騎着馬來迎接他們。而在他的家裡,宰羊炖肉,馬頭琴手早已準備好,在席間為大家獻上一曲。

曾不野看到呼斯楞從馬上跳下來,幾步跑到徐遠行面前,張開手臂擁抱了他。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用力捶對方的背,這見面儀式在城市裡未免太過誇張,但在這裡,卻恰到好處。

曾不野發現徐遠行也像遊牧民族。風沙把他的臉吹黑了,吹出了棱角。他與牧民呼斯楞站在一起,除卻面相,其餘都像兄弟。呼斯楞對着大家憨厚地笑,露出滿口白牙,徐遠行也如此。

“昨天家人從旗裡回來,特意把蒙古包弄熱。”呼斯楞比劃着:“你們從北京來,吃雪煮羊。”又把手做酒杯狀,仰頭:“喝草原白。”

“不喝酒了,大哥。我們還要趕路。”

呼斯楞搖頭:“喝酒,喝酒,不趕路!”他普通話說的不好,基本上兩三個字地蹦,好在言簡意赅,别人都能聽懂。

車隊裡其他人也說不喝酒,不給大哥添麻煩,趕路去烏蘭布統爬雪坡。呼斯楞大哥就不再說話,隻是笑着。

一行人朝蒙古包走去,曾不野和小扁豆吊在隊伍後面,慢慢就越拉越遠。絞盤大嫂注意到了,也沒招呼她們,心裡明白她們或許有小秘密。

曾不野答應小扁豆要用二踢腳崩徐遠行車轱辘,她不能食言。蒙古包那頭不知在搞什麼陣仗,已經響起了歌舞聲。曾不野遠遠看到牧民兄弟在往車友們脖子上挂白色的哈達。

“你去不去挂哈達?”曾不野問小扁豆。

“我不去。”小扁豆說:“挂哈達哪有放炮好玩。”

曾不野就神秘兮兮地從她的包裡拿出了那個小二踢腳。兒時曾焐欽帶她放過,這東西“砰”一聲很是吓人。她喜歡聽那一聲,感覺人一下就被炸清醒。

小扁豆高興地在地上跳腳:“快!快!”

曾不野學她跳腳:“走!走!”

到了徐遠行車前才想起她們都不抽煙,沒火。但這難不倒曾不野,她決定拉車隊最損的人趙君瀾入夥。趙君瀾這人,哪有笑話哪有他;自己也愛搞點惡作劇。早上出發前曾不野還曾看到他繞着徐遠行車轉,琢磨給他車轱辘放點氣。總之挺損。

她加了趙君瀾好友,私信他:“徐隊車邊,不見不散。”

趙君瀾想:哎呦呦,野菜姐跟我單獨說話了!屁颠屁颠就來了。聽到曾不野和小扁豆的計劃,他也很興奮,跟她們一起趴在車轱辘前研究在哪裡崩。

最終決定崩前轱辘,距離遠點,能濺起一點泥就行。說幹就幹,二踢腳一立,趙君瀾雙手扣着擋風,曾不野上去就點。

那“砰”一聲響起的時候,曾不野的心忽地飛起來,好爽。遠處的人聽到了,朝這邊看。

有人對徐遠行說:“不好了,你車讓人崩了!”

徐遠行拔腿就往車的方向跑,躲在車後的小扁豆探出個腦袋看徐遠行的樣子,捂着嘴偷偷地笑:“好玩!好玩!”

徐遠行到車前看着那個殘留的炮仗,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仍舊裝糊塗,上前看着自己車前臉兒,故作着急,帶着哭腔:“哎呀!怎麼回事!你跟誰有仇啊!哇呀呀呀…”

小扁豆笑得更大聲,甚至鼻腔裡發出“哼”一聲,曾不野也被她感染,笑了。同夥趙君瀾踱步出去接着演戲:“哪個小壞蛋啊!哪個啊!”

小扁豆跳出來,舉着手:“我啊!我啊!”

惡作劇好開心,徐遠行故意生氣追着她跑,說要把她丢進雪坑裡。

“有病。”趙君瀾笑着說:“為了逗小孩高興,咱幾個跟大傻子似的。”

曾不野也不說話,手在兜裡摸索出一個小摔炮,突然就朝趙君瀾腳下扔去。“啪”一聲,吓得趙君瀾跳腳。還不待他說話,曾不野又扔出去一個。

她找到了兒時的樂趣,一個接一個往地上扔摔炮,噼裡啪啦,熱鬧極了。趙君瀾抱頭鼠竄,喊:“殺人啦!野菜姐殺人啦!”

曾不野收手了,蒙古包前的熱氣吸引了她,她跑上去看。看到那裡架着一口大鍋,下面的木柴在燃着。鍋已經開了,冒着熱氣。鮮美的肉味兒順着熱氣飄出來,讓她忍不住想掀開鍋看看。

一個小男孩說:“不要!沒熟!”

曾不野聞聲看去,男孩很瘦弱,臉色很白,大概十一二、歲的模樣。是草原上的小少年。

“裡面是什麼?”她問。

“是水煮羊,額吉給你們殺的。”

“你們家的羊?”

“對。”

草原少年身後站着一匹大馬,他翻身上馬,又叮囑曾不野:“不要打開。”策馬跑了。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人,騎馬卻是那樣的意氣風發。他的額吉,也就是呼斯楞的妻子從蒙古包裡跑出來喊他:“帶些蔥回來!”

後來聽他們聊天曾不野才知道,他們冬天是去旗裡住。旗裡蓋着小樓,冬天有暖氣,家裡能洗澡,多大的風雪都不怕。待春暖花開,草開始冒着一層淺綠,他們就回到這裡。這一次是專門為了招待遠方的朋友,昨天提前回來準備一切。

呼斯楞一直拉着徐遠行說話,他說:“好幾年見不到,喝點。”

徐遠行不想耽誤車隊行程,剛要拒絕,孫哥已經率先吃了一塊醬牛肉,喝了口酒。趙君瀾也是。

這就走不了了。曾不野想:就這群人這樣,幾時能走到漠河?漠河怕也隻是一個借口,他們要的無非就是逃離城市,在這樣的地方放肆一場。

“野菜姐,大家都決定不走了。”徐遠行問她:“你有問題嗎?”

曾不野聳聳肩。

她能有什麼問題?她原本就沒有目的地,一切都是随性而起,能不能準時到漠河,這并不重要。

她餓了。

她惦記外面那一大鍋雪煮羊,熱切地盼望小男孩快點回來。她不知他那把蔥要去哪裡買,是不是要天黑才回來。

徐遠行出來上廁所,一眼就看到蹲在鍋邊的曾不野。走過去拍她頭:“看你饞的!”

曾不野仰起頭看他:“小男孩騎馬去買蔥,什麼時候回來?”

“别指望他太快。他身體不好。”

“他怎麼了?”

“他生過重病。”

“哦。”曾不野說:“他臉色不好。身體也很瘦弱。不像别的草原上長大的小孩。”

“說的好像你見過多少草原小孩似的。”

徐遠行說完就笑了,接着也蹲下來,跟曾不野一起觀察那冒氣的鍋:“我賭最多二十分鐘,我們就要上桌吃飯了。”

“為什麼?”

“因為嫂子在燒炭了。涮火鍋。他們自家的羊切的肉卷。”

“那怎麼算錢呢?”曾不野說:“人家辛辛苦苦養的羊。”

“算錢呼斯楞大哥要生氣。”徐遠行說:“隻管吃,别的别問。如果需要你給錢,我會告訴你。”

“哦。”

曾不野不說話了,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徐遠行用膝蓋碰她一下:“喂,我說你啊,出來玩不要有那麼大心理壓力。你把你的包袱放一放,玩就是玩。行嗎?能答應我嗎?”

“能。”

“随口答應,沒經過思考,不算數。”徐遠行拍拍她肩膀站起身來:“你好好想想,不用回答我。”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對誰都一樣。”徐遠行說:“隻要這人我能看上眼,我就這麼對他。”見曾不野眼睛飄閃一下,就笑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龌龊的東西。說實話,你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就算要胡來,也不在車隊裡胡來。出來玩,關系幹淨才痛快。”

“為什麼?”曾不野又問。

“什麼為什麼?你自己慢慢體會!”徐遠行丢下這一句氣哼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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