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總想着你很快就會恢複記憶,始終沒有設身處地的好好理解你的心情。”
“傅小霆,其實對我來說,你就是你。不管十六歲還是二十八歲,不管什麼處境、記得什麼忘記什麼,其實都沒有區别。”
“……”
“但,如果你不喜歡我這樣。那麼從明天開始,我就隻當你是‘你’,好不好?”
“……”
傅斯霆恍惚着。
他不太懂,覺得自己聽見了什麼天方夜譚。
“我就隻當你是十六歲的傅小霆,我們重新認識一次。”
“從明天起,你就幹脆把我當做新認識的大哥哥。而我就當你的監護人,我們一起把高中時的傅小霆重新再養一遍,好嗎?”
“……”
“不反對,那就是答應了?”
“那我明天要開始重新養小霆了?”
……
那天晚上,傅斯霆一如既往握着厲非的手腕入睡。
其實睡不着,但他忍住砰砰心跳聲,努力逼自己入睡。
因為明天……
他想着,隻要一覺醒來。明天這個人,就是完完全全屬于他的了。
他知道這樣不對,他知道越陷越深不好。可明知道不應該,還是義無反顧一頭栽進來。黑夜中,他悄悄用了指尖蹭了蹭厲非的手背,厲非沒有睜開眼睛。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一如既往在無限縱容他。
他便更大着膽子,握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心髒的位置。
很溫暖。
心跳驟然又變快了。
看,它也知道他是真的喜歡厲非,非常喜歡。
……
第二天早上,傅斯霆悠悠醒來,隻覺得身上很暖,比任何時候都熱。
然後他突然僵硬地發現,他正整個人好像……正被厲非抱在懷裡。
他們是睡一張床的,但是那張被子很大。
很大很大很大。
大到明明是同一張被子,但兩個人可以離得很遠很遠。之前那麼幾天,他最多就也就隻是從被子下面伸過去,輕輕握住厲非的手腕而已。
可是今天……
傅斯霆艱難地看向四周,認真确定了一下,确實不是他睡糊塗入侵了厲非的領地。
确實是厲非主動鑽到了他床的這一邊。
但為什麼。
難道是半夜錯把他當成抱枕了嗎?應該是不小心吧,總不能故意……
傅斯霆想不通。
他發了一會兒呆。好在遮光窗簾關得很嚴,黑暗多少給了他一些躲藏隐匿和逃避現實的空間。然而很不幸的,不一會兒,早上八點到了。
定時的遮光窗簾自動拉開,陽光傾瀉下來,那麼亮。
随着刺眼光亮一瞬無處遁形的,還有擁抱的溫度。淡淡的沐浴乳香味也開始更強烈而鋪天蓋地透過毛孔,滲入四肢百骸,占據一切感官和觸覺。
傅斯霆登時有些暈眩。
雖然這幾天厲非也不是沒有抱過他。但短暫的抱抱和這種相比……這種還是太過震撼了,讓胃裡陡然有好多蝴蝶亂飛,難受慌亂。
“嗯……”
厲非帶着些啞澀的呓語,喚回了傅斯霆一些神智。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做什麼,身邊人突然一翻身,直接把他給死死壓住了!
傅斯霆瞬間僵硬,耳朵熟透。
他試着動,但動不了,有一種……獵物被鎖死,無法掙紮的無力感和窒息感,腦子一片空白。
身上人傾覆下來。
厲非像是沒睡醒,話語含含糊糊的。
“說好……養你的,不準跑。”
他說着,竟意義不明地用自己的臉,非常慵懶地蹭了蹭傅斯霆的臉頰。
這麼一磨蹭,領口滑落,加上頭發柔軟,普通的厮磨竟有了一種暧昧的意味。然後厲非單腿在被窩裡随便一弓,傅斯霆睜大眼睛,耐不住地仰起脖子,眼眶都瞬間都有些發紅。
下一秒,臉又被捧住。
厲非毫無同情心地揉搓,把那張臉揉成各種形狀。看着他崩潰的眼神,還非常沒良心地笑了。
“不許反抗……”他渾渾噩噩,咕咕哝哝,“小霆以為……小動物被人養,一大清早會面臨什麼。”
“當然會面臨……主人的……玩弄。”
“……”
傅斯霆當即掀被子逃。
然而分分鐘被厲非隔着被子摁回去,裹着被子又一陣亂rua。傅斯霆無聲驚喘之中,眼前模糊了片刻又清明,抓緊床單的手還被厲非死死摁住。
一大清早的少年真的不能随便亂摸,雖然他也明白這隻是打鬧,可還是整個人直接失調了。
被厲非壓住,他是一邊躲一邊掙紮一邊笑,笑得在被子裡根本喘不過氣。可生理性的眼淚又控制不住掉了幾顆,前所未有的感覺。
最終,他被厲非捉在被子裡一動不動,全線投降。
而厲非居然裹着毛蟲一樣的他,啪叽倒頭,又睡了十幾分鐘。
“……”
傅斯霆僵硬地馱了他十幾分鐘。
十幾分鐘後,厲非醒了。
這次是真的醒了。
他剛才好像一直都在做一個非常無端的夢,夢境裡他是大黑貓,傅斯霆也是體型不小的灰緬因。夢裡他自己明明也是貓,卻還要吸貓,一通吸吸吸……
真正清醒過來後,十分懊悔。
不是。
他昨晚才跟人家說的什麼來着?他說他要當傅小霆的監護人,好好把人家重新養一遍!
什麼是監護人?監護人應該是好哥哥。
那種不會暗戳戳把睡衣帶子松開,健康陽光的大哥哥。
結果一大清早就襲擊人家可還行?
孩子不知道心裡多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