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陰毒了!
“啊!!”祈無疆在床上掙紮着,察覺到了周圍的光束停止了。
現在的他早已大汗淋漓,随後看見阿丕努拔出匕首,往手上劃了一刀,将他手上的血迹傳入他的腰上。
祈無疆感覺到傷口開始發癢,似乎是正在愈合,這個人的巫術真有那麼大的威力!
他碰了碰自己的腰,發現真的不疼了。
巫術當真那麼厲害,他更要向他拜師學藝了。
阿丕努看着自己手上的傷口正在愈合,最後輕瞥了他一眼:“好了。”
“你那麼厲害,教教我呗。”祈無疆趴在床邊可憐巴巴地望着他,迫不及待的說:“我學成之後,受傷了就可以自己治療,痛感都趕不上我治愈的速度。”
“你教教我嘛!”再三的懇求他。
“你沒拎清自己的身份。”阿丕努盯着他,似乎在無形之中向他翻了一個白眼,随後說:“我的術法,可不傳外人。”
祈無疆好了傷疤忘了疼,反駁他的話:“你這是種族歧視。”
“狼心狗肺的東西。”阿丕努冷靜地駁回他的話,坐到一邊飲了一盞熱茶:“我還沒有找你算賬,這一天,我是不是讓你别出去。”
“可你卻忤逆我的話,還弄得自己一身傷。”
阿丕努盯獵物的眼神再一次出現,祈無疆後背一涼,感覺自己好像是砧闆上的鹹魚,任他宰割。
“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小孩子一般計較?”祈無疆讨好般的神情再一次出現。
話音剛落,門口出現了他的手下走過來,恭恭敬敬的給他說了一堆。
“大祭司,長老在喚。”
“嗯。”
祈無疆盯着他們溝通的樣子,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黑深寨有捕獵的習慣,那個牲畜估計是設結界之前溜到叢林中才被捉到的。”阿丕努跟他解釋了一下,但是這樣怪異的現象,任誰都不能心安。
“餘毒已清,傷疤已好,你不要再惹是生非。”阿丕努看着他,知道他是不會聽話的,收回了視線,“我們走。”
手下颔首,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小孩。
大祭司一聲不吭地離開了長老的視線,他們催促的離開,無端在會上憑空消失,竟是為了這個孩子。
祈無疆縮了縮衣襟,看着他們離開了。
他到底在忙什麼事情,好像從昨天起便開始忙碌了。
大祭司都是那麼忙碌的嗎?
之後幾日,他都沒有見到他。
他也是才知道,原來那天他是忙中抽出空而來的。
這幾日,他也在盯着符嬰挖洞,小潑猴挖了太久的洞,能量已經很不足了。
“好了好了,給你小魚幹吃,補充補充。”祈無疆揉了揉他的腦袋,趕緊為他投食。
不然,小家夥意見可大了。
今日,是最後一天了。
祈無疆已經知道自己的包袱在哪裡了。
那天留了個心眼,将自己的紙娃娃丢了進去,所以才能感應到在何處。
黑深寨今天不知道是在舉辦什麼節日,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年輕男女都打扮的俊俏靓麗,穿着精美的盛裝跟自己的愛人相會。
祈無疆擡頭看到榕樹上挂上了許多紅布,這個郁郁蔥蔥的大榕樹似乎是變成了什麼姻緣樹。
“裡侍衛,今天是什麼日子呀?”他看着旁邊的裡侍衛詢問着。
裡侍衛擡頭看着榕樹上紅布,微微一笑:“今天是跳花節,可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春心萌動之人也會和自己心愛的戀人一起到這棵榕樹來祈福。”
祈無疆看着裡侍衛臉上洋溢的笑容,不知是在想着哪家的女子了。
他聳了聳肩膀,這不就是情人節,是他這個單身狗不配。
“可是這麼高,這麼投的到?”祈無疆擡頭看着大榕樹,這是黑深寨最高的樹了,周圍有不少人攜着伴侶在往上投。
裡侍衛眉頭一皺,闆着臉同他說:“黑深寨的兒郎,怎麼可能連這個都投不到,你這個小朋友就不要擔心了,快去玩吧。”
祈無疆撇了撇嘴,真拿他當小孩,他倒是不願意了。
他兜兜轉轉,還是走到了這棵榕樹下。
他就不信他這個‘小不點’投不到了。
紅布上端捆着一個小黑球發力,祈無疆轉着手中的紅布,看準時機往上一抛。
落空。
再一抛。
落空。
……
“欸!”不會真被阿丕努下咒了,讓他這個外人一直投不到。
祈無疆皺起了眉頭,那個黑臉老鼠不會真的在搞歧視吧?
他鼓足氣想再投一次,突然整個人騰空了,小腳亂蹦,挨不到地面。
“投吧。”
身後那個聲音響了起來,宛如一劑強心劑,祈無疆知道是誰。
他再次鼓起勁,怎麼樣也不能在黑臉老鼠面前丢臉。
那條紅布往上一抛,扔出去,穩妥的挂在了大榕樹的邊上,祈無疆面上一喜。
别太低估小孩了!
這時,祈無疆面色一凝察覺不妙,下一刻。
“嗝”
‘嘭’一瞬間。
時間像是靜止了。
微風沙沙而過,樹葉與樹葉之間相互碰撞,撞下的枝葉晃晃悠悠地飄落在地面。
他睫毛微微顫抖,瞳孔放大,仿佛是挂在上面的紅布,稍有不慎便被風刮落,落在萬物而生的大地上。
一種耳廓嗡鳴的窒息感包圍在身邊,而溫暖的海水在将他裹了起來,他此時又是墜入海底的溺水者,快要溺死在海裡。
‘叮鈴’
思緒浮動。
腕上的鈴铛倉促地響動着,将他拉回了現實,一絲榕樹的沁香鑽入鼻尖。
他恢複本體墜入阿丕努的懷裡。
這一刻,他深谙身後的男人原來是有溫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