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出現的解餘,再次向着眼前這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揮出了一拳。
解餘帶着滿腔的不甘心與憤恨,再也支撐不住,“撲通”一聲倒地。
嶽沙幾個跳躍,來到了搭子身前。他踢了踢地下倒地的這個家夥,拍了拍手,不屑地道:“哼!這就是冒牌貨的下場!”
“怎麼拖了這麼久?”
“哎哎哎!搭子你不知道!這家夥厲害得很!你看看我這臉!青一塊紫一塊的,都不知道啥時候能恢複呢?”嶽沙趕緊向新出現的解餘展示着自己調色盤一樣的臉,語氣十分沮喪。
新出現的解餘斜瞥了他一眼,聲音淡淡的:“讓你平日裡多長點心,你沒放在心上,這回吃虧了吧。”
“是是是!我知道自己錯了!但你也好歹安慰安慰我行不!這世界就咱兩個活人了!不相互扶助、不團結友愛怎麼能度得過這漫漫時光?”
“嘔!”新來的解餘再也忍不住,做出了幹嘔的動作。
“哈哈哈!搭子!你來的可真是時候,要不然這家夥真得把我……”嶽沙做了一個手抹脖子的動作,但一下子又牽扯到臉上的傷處,疼得龇牙咧嘴的。
新來的解餘瞥了瞥躺在地上的解餘,這個人臉埋在地上,後背的衣服被鮮血浸透,還漏了一個大洞,衣服下面是血肉模糊,還有一個大窟窿,并且能看到裡頭跳動的心髒。
“把這人扛着,跟上了。”新來的解餘吩咐道。
嶽沙照辦,扛麻袋一樣将人扛了起來,邊抱怨着:“你不知道,這家夥居然還有那菊……”
“什麼?”新來的解餘注意力還在黃沙上的血迹。
之前解餘流出的血在轉眼間就幹掉,又在短短的時間内被黃沙淹沒,再也看不到痕迹。
嶽沙看了一眼,撓了撓頭,有點恍惚,心底下意識想着,這假冒僞劣品的血迹為什麼沒有蛆蟲?而且為什麼沒有氣味?
甚至還特别誘人?誘得他忍不住想上前舔一舔。
媽呀!他怎麼這麼變态?嶽沙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哆嗦,趕忙背着人,率先大步向前走去。
“搭子!我先走了!反正你速度更快!”
“嗯。”新來的解餘還在盯着剛剛覆蓋了鮮血的黃沙。直到看到嶽沙的身影遠去,他才快速地幻化出幾雙手,飛快地将黃沙捧起,轉眼之間,解餘之前倒下去的地方就被挖出了一個大坑。
挖起的黃沙被塞進一個大麻袋裡頭,新來的解餘将袋口紮緊,輕輕松松地扛上肩膀,快步追着嶽沙的身影而去。
“咱們的另外兩個夥計呢?”嶽沙聽見腳步聲,側過臉問着。
“什麼?”
“就是那參天菊花樹還有愛蹦哒的小火苗。”
“哦,它倆自己狩獵去了。”
“還去狩獵?這倆個家夥到底還要吃多少怪物才能吃飽啊?再吃下去,這世界的養分都得讓他們吸幹。”
“随它們了,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再說了,他們吃的越飽,對我們越有益處。”
嶽沙“吱”的一聲停下腳步,地上的黃沙越來越厚,踩在上面,能聽到沙沙的聲音。
“搭子!你不可能再這樣慣着那倆家夥!那兩個玩意,是越慣越得瑟!一點前後輩意識都沒有!”
“你想要啥前後輩意識?”解餘扛着麻袋,超過了嶽沙,頭也不回地問道。
“就是……”嶽沙臉上忽然出現了夢幻的表情,他的聲音柔了下來,“好歹嘛,也給我端端茶倒倒水。怎麼說也是我找到它們的,一點尊老敬幼的公德心都沒有。”
“咳咳……”新來的解餘實在憋不住了,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住,“這句話,你還是親自對它倆說吧。”
嶽沙瞬間慫了下來,背着人埋頭趕路,聲音在沙沙的腳步聲的映襯下,顯得有些委屈。
“我慫!我不敢!”
解餘是在一陣颠簸還有一聲铿锵有力的發言中恢複了意識。
嶽沙的這五個字好比巨錘,重重地捶在了他的腦袋和心口上。
他被嶽沙像是麻袋一樣打橫地扛着,頭朝下屁股朝上,雙腿挂在對方胸前。
這個動作,讓解餘極為的難受,甚至加重了後心處那個洞口的疼痛。
這下,少年肯定了,這個嶽沙是冒牌貨,但又不是完全的冒牌貨。
他的小夥伴他的搭子,也就是真正的嶽沙,應該也和自己一樣,遭了暗算,很可能已經被吞噬,但是又保留了一部分意識。
他的耳朵,不時能貼在嶽沙的後心處,裡頭傳來一強一弱兩個心跳。
他真正的搭子,還活着,正在努力地向他展示自己的存在,并且還在示警。
可惜,他這段時間飄了,過于自負,中了招。
解餘微微擡起眼皮,眼神冷得很,從頭頂傾瀉下來的陽光都蓋不住裡頭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