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

“是嗎？”解餘迅速上前，再次掏出了王衛東給的匕首，架在了解平脖子上，“既然舅舅忘了，那我就自己說了。”

解餘不為所動，垂下眼眸。

“上個月，榮吉帆就被你們收服了對嗎？那個時候，你曾經和我打聽，我們班的同學怎麼樣，當時你就說過，榮吉帆這同學性格有點偏激，讓我注意。”

“你們給了他超越人類的力量，沒想到他卻用來恫吓、監視鄧瑩瑩，結果被鄧瑩瑩發現了。想來榮吉帆在你們這裡吃了苦頭，所以才讓他決定把鄧瑩瑩殺了。他給自己曾經喜歡過的女孩子，選擇的死亡方式，就是空中驚魂。”

“沒想到鄧瑩瑩發現了，也逃了，隻不過隻剩下半條命，還找來了警察。”解餘說到這裡，搖搖頭，“看來那次榮吉帆又被罰了，還是很重的懲罰。”

“榮吉帆生了怨氣，準備親手弄死鄧瑩瑩。在那之前，在她面前把她的父母、警察都變成了怪物，涉及到警察，你們瞞不住了，應該是打算再殺死一批人對不對。”

“但是你們沒想到，鄧瑩瑩居然會這麼剛烈，在東合橋跳了下去。在第二天就來到學校，把這一切都揭開了。所有人都知道，整個城市發生了詭異事件。”

“更讓你們沒想到的是，榮吉帆給的那瓶飲料，鄧瑩瑩沒有喝，反倒是方燦喝了。也正因為如此，鄧瑩瑩才能把方燦帶到橋上，讓對方目睹了她的死亡，以此向方燦示警。”

“想來你們也對方燦動過手，方燦也因此丢了半天命，身體也沒有了。但你們沒想到，兩個女孩子居然聯手了，方燦點燃了紅蠟燭，讓鄧瑩瑩保住了意識，可你們當時還不知道。要是知道，鄧瑩瑩應該沒有機會離開東合橋。”

說到這裡，解餘的聲音低了下來，但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放松：“鄧瑩瑩之所以會選擇跳下東合橋結束自己的生命，根本不是因為跳橋是空中驚魂的替代品，而是因為在那裡，才不會讓你們起疑！”

解平的那根煙也到底了，他不慌不忙地扔了煙頭，煙頭展現出一個完美的抛物線，飄然落地。

他拍了拍手掌：“我們的小葉羊真是越來越聰明了。連帶你的同學都很聰明。”

看着對方那一副有榮與焉的樣子，解餘就想吐。

“我們唯一的實失誤，不是你和你的同學太聰明，而是我們找了一個蠢貨。”解平皺了皺眉，語氣不屑。

蠢貨是誰，少年很清楚，他冷哼一聲：“如果蠢貨不是蠢貨，你們還會找上他嗎？正常人能相信你們的說辭？還盡心盡力地幫你們做事？”

雖然榮吉帆那個家夥幫的都是倒忙。

解平神态放松，完全不在乎解餘的嘲諷，反而靠在了椅背上，翹起了二郎腿，說：“不過也得這樣，遊戲才好玩不是嗎？”

少年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向下用力了幾分：“不知道舅舅你消失的那一刻，會不會還覺得這個遊戲很好玩？”

“那是當然。遊戲就是遊戲，并不是真實的世界。”解平說完，手快如閃電，一把抓住解餘的胳膊，然後狠狠地推了出去。

“嘩啦”玻璃破碎的聲音傳來，解平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艙體外面。

解餘瞳孔收縮，心提了起來，剛要出口制止。

隻見解平張開雙臂，一臉笑容，大蝴蝶一般落了下去。

下一秒，“砰”的巨響響起。解餘奔到門邊，手中的匕首落地，眼前一片模糊。

解平正躺在榮吉帆身邊，身下一大灘血迹，口鼻流出鮮血，眼睛睜得大大的，但滿是笑意，他到死都注視着自己的外甥。

解餘感覺自己的胸口快要炸開，又像是巨石壓在上面，他帶着滿臉的淚水跳了下去。

他跪在解平身邊，慢慢地伸出手，但很快又收了回來，最後把臉埋在解平的手心裡，“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身邊傳來了嘈雜的聲音，還有款式不一、顔色不同的鞋子從他眼前走來走去。

解餘木着臉，眼前還是模模糊糊的。

“解餘！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他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海兔！我們都知道了！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都是他們的錯！”

......

錯？什麼錯？你們都知道什麼了？

“你看看，不要急，一切都有挽回的餘地！”這個聲音有點耳熟，解餘的手裡被塞進了一張紙。

他的眼淚被人溫柔拭去，眼前的景象清晰起來。

他低頭一看，瞳孔收縮！

傳單上是解平的全身照，他坐在椅子上，笑容溫和，标題是刺眼的大紅字“市民朋友們，歡迎來到生死再新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