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被迎進内室,吊腳蘭玉瓷瓶井然有序,沒有先前嬌娘大膽的做派。
宋老鸨笑得眉眼開花,也覺得華清疏一表人才,自家嬌娘真真找了個可靠依賴。
攬過門簾旁的流蘇,華清疏微微傾身,就見嬌娘此刻轉移陣地,正坐在桌子旁,手中撚起一塊糕點。
忽而側過臉,拂去沾在臉上的糕點渣,一舉一動嬌豔欲滴。
“我們嬌娘可不是輕易下嫁的,”宋老鸨在旁幫腔,“公子既然在現場,贖身錢自然也是應該有的。”
華清疏解開腰間錢袋,沒想到進入秘境後自己的錢袋居然沒有被替換掉。
沒帶多少,希望宋老鸨不要獅子大開口。
宋老鸨隻是看上一眼,便被裡間的夜明珠驚掉下巴,單單這一顆就夠他們好幾年的利潤,出門時還幫華清疏關上門,生怕打擾到财神爺的興緻。
“沈嬌娘?”華清疏挑眉,徑直走向她,替她将殘留糕點渣盡數弄幹淨,趁這空擋,附在她耳邊低語,“不如告訴我陳昭禾的下落。”
是生是死,前提是先得找到。
轉而又親昵地為她挽起發束,在外人看來确實很像一對情濃蜜人。
“要喚‘娘子’。”
沈嬌娘不予理會,反而主動站起來,推搡間二人到了茶水隔間,她愈發大膽,華清疏也不掙脫,懶散看她折騰。
“助我脫境,我就告訴你。”
“哦,需要我怎麼做。”
“合理,”沈嬌娘覺得這人蠻上道的,“讓自己的行為合理,比如現在我們是一對即将成婚的夫妻。”
“這樣?”華清疏聽至于此,假裝自己撫上沈嬌娘的腰肢,實則掌根和此還有一段差距,“告訴我,你的名字。”
香氣萦繞,沈嬌娘故意讓自己矮華清疏半個頭,好伏在她的胸膛。華清疏一低頭就看見沈嬌娘發上的珠钗,做戲做全套,将人輕柔摟在懷中。
“叫我沈二就行,”沈嬌娘不願意吐露自己的姓名,“華仙君最好不要問我。”
“那我豈不是吃上一個大虧,”華清疏感受到沈嬌娘在嘗試把自己往裡推,“你都知道我的,可我卻不知道你的。”
沈嬌娘笃定,不知為何松口:“你受不住的,那就告訴你我的小字,迢迢。”
“好的,沈迢迢,”華清疏對這個并不熟悉,一些尋常典籍上更沒有出現,問起旁的,“那不知娘子是否知道我的徒弟還有師妹現下在何處?”
沈嬌娘不想接外包任務,但奈何要和這人結盟,還是耐着性子進行搜索。
“東南方向,他們二人一起。”
“多謝娘子,”黑色袍腳被按在牆上,來人玉冠人面,黑色發絲暈染在肩窩,華清疏本來就知道他們二人無礙,隻是想拿這件事試探沈嬌娘,“你說的‘合理’,具體是指?”
能這麼迅速分辨出二人的蹤迹,起碼實力不弱。
“陳昭禾是你的表妹,自然要來出席我們夫婦的成婚宴。”
“那是自然,我的師妹和徒弟肯定也要來。”
“讓一切行為合理化,”沈嬌娘說出自己斡旋于此的秘訣,“好蒙騙‘它’。”
華清疏捕捉到關鍵詞:“‘它’又是什麼?”
“我不知道,”沈嬌娘擡頭,食指開始挑逗起自家準夫君的唇,“‘它’會一直盯着你,但有時‘它’盯不住,因為‘它’要盯的東西太多了,比起讓‘它’不盯,不如讓‘它’放棄警惕。”
“你在這裡待了多久?”
沈嬌娘的食指不老實,還在摩梭,華清疏也有些受不住,把人摁到茶水櫃,正好抵在嬌娘的腰上。
“夫君别這麼急,”沈嬌娘嗔怪,又附在她的耳邊,“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沈嬌娘年紀到了,我便想着要一位如意郎君,本以為會失敗,沒想到成了。”
她笑得花枝亂顫,頭上的步搖也在抖,坐在櫃子上,雙手搭在華清疏肩膀處,不老實地又往裡探,拔涼拔涼的手指從對方的骨頭往下。
華清疏按住她的手,對方來路不明。
“那迢迢,我們的婚事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酉時,令姜覺得如何?”
沈嬌娘手指在華清疏脖間打轉,媚眼如絲。
“你對我的信息好像很是娴熟?”
聽聞此言,沈嬌娘的手本就虛虛搭在華清疏手中,被她牢牢握住怎麼也掙不開。
日光正好,茶水室的溫度在極速攀高,汗水從二人額頭泛起。
“誰不知道劍君大名,”沈嬌娘滑頭極了,“赫赫——”
紗巾褪掉地上,她未穿襪,光腳蹬在華清疏膝蓋之上。
“如何助你脫境?迢迢總要告訴我。”
華清疏低頭,肌膚瑩白,黑色裹在身上将隐藏的桀骜一寸寸吐露,她盯着她,不放過。
“不急,先找陳昭禾。”
沈嬌娘半張臉隐沒在黑暗之中,看不清神态,良久才聽她笑出聲來,瞳子更像是被鑲嵌上去的那樣,精緻無暇,緊接着言落涼氣:“找到她後,我自然會告訴你。”
香草美人,不外乎此。
“那夫君,我們來好好商讨接下來的事宜,戲要做全。”
她注視着華清疏,仿佛面對的真得就是她心中完美無缺的愛人。
“卻之不恭,”華清疏取下自己的外袍搭在沈嬌娘身上,“來,迢迢,涼。”
披上的那刻,華清疏仍在調動神識,時局有些紛雜,原以為隻是一場普通的魑魅追兇案,沒想到并不如此,希望師妹他們二人不會遇到太大的麻煩。
與此同時,郊外的一棵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