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階咽下一口血沫,和衆位同僚對視一眼,化出百道有形劍氣,勉強擋住了魔修的進攻。
此次曆練,他們手底下都帶着各個宗門剛入門的弟子,若是他們都折在了這裡,隻怕是兇多吉少。
“有趣。”
魔修沒有想到有人竟然能接住,邪氣的雙眼略略一合,呼吸間招式已然成型。
巨大的黑色漩渦自空中升起,那顔色比天空還要深,更添一絲詭異的氣息。呼呼的風聲中突至一道碩大的閃電直沖幾人,将他們的陣型打散。
衛長階半跪着,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氣,臉上是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他握着自己的殘劍,有些惋惜也有些不甘。
他閉着眼睛,感受鮮血一點點湧出來,耳邊撕扯的聲音越來越近,可他早已無力抵抗。
技不如人啊,技不如人。
他輕笑兩聲,死亡的氣息在耳邊盤桓。
猛然間,森寒的劍氣自後方陡然出鞘,帶着勢不可擋的銳氣貫穿長虹,幾招打回了魔修的進攻。
有持劍者淩空而行,一招一式都剛勁有力,不失風範。
所有人都怔怔擡頭看。
華清疏本就生得一副好皮囊,行動間利落飒爽。又慣會使劍,又為此添了幾分英姿蓬勃。
明月高懸,突至的劍招破開彌漫的魔氣,照亮了一整片天空,通明炫亮。
那魔修向後退了幾步,黑色的瞳孔倒映出來人的臉龐,扭過半張毫無表情的臉。
這一刻,是興奮,也是癫狂。
硝煙散去,華清疏持劍,長身玉立,襟袖飛舞,如夜市下凡的仙子。
轟鳴的一擊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溝壑,齊身的石塊攔腰折斷。
魔修側身,一個飛身落在了高處的石柱之上。
“敢問閣下姓名,”華清疏擡起頭,仰視着這位不速之客,她看不透他的修為,但從剛剛的交手中大概能猜測出,向他報出名号,發出無聲的邀約,“昆侖墟華清疏敬上。”
她的身後跟着一隻渾身長滿白毛的巨獸,那巨獸耳朵尖尖豎起,時刻警覺着。
“紀淨臣,”紀淨臣冷然答道,黑衣黑瞳,直勾勾地盯着白歡,吐出一句,“仙不仙,魔不魔。”
是那個昆侖墟的小毛頭嗎,如此一來,事情好像變得更複雜了。
魔族的血脈讓他崇尚一切暴力的事物,以眼還眼,以血還血。
巨獸威武的身形一頓,這說得是我嗎???
要不是為了維持自己的形象,早想回頭看這皮蛋是不是說得是别人。
穿得一身黑,也不怕走夜路撞到别人。
華清疏朗聲,翻飛的泥土沒過她的腳踝:“仙門百家素來與魔域井水不犯河水,閣下為何要在這裡肆意橫行,意欲何為?”
白歡跟在華清疏身後,不由得感歎這種出場方式真夠拉風的,見到中央坐在地上的一個年輕男子,撇過臉兀地看見他臉上那道長長的疤,吓得它差點跳起來。
看到這小子如此狼狽的慘樣,白歡在心裡又罵了那皮蛋幾句。
罵歸罵,還是得給這小子治治傷。
于是,它主動上前,給衛長階舔舐起傷口來。
衛長階毫無防備,眼前一黑,就被這巨獸襲了臉,口水糊了一頭發。
待眼前再次恢複清明之後,映入眼簾一張笑得賤兮兮的臉。
狗臉?
“大人,”衛長階又驚又喜,“那豈不是華師叔也來了。”
白歡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了下來,心中難免不憤憤,怎麼不先誇誇我,滿腦子想得都是那個逆天數值怪,可還要保持自己的風度,隻是高冷地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