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咬了一口,他就忍不住“嘶呼”出聲:“好燙好燙。”
陳玉蘭失笑:“吃慢點,又沒人跟你搶。”
沈銘委屈:“媽我太餓了,你就别說我了。”
這可憐兮兮的樣,把沈辭都逗笑了。
沈辭戴上手套,小心地拿起魚罐頭,讓大家把面包都掰開一條口子,她再把罐頭往裡面倒進去。
很快,一罐魚罐頭分完了。
烤面包的香味加上鮮美的魚肉,咬一口,酥軟中帶着汁水,熱乎乎的,滿口留香。
這要換在平時,不見得有多美味,但換成現在這種暴風雪天氣,一邊烤着篝火,一邊吃東西,就更添滋味了。
沈辭埋頭吃,等吃完了,咂摸着嘴巴還有些意猶未盡。
沈梁山收拾了大家手裡的木棍,再拿過空掉的罐頭道:“咱們再煮口熱水吧,我看那小夥子得喝點熱的,把藥給吃了才行。”
于良沒想到都這種時候了,除了音音,還有人記得他的身體,叮囑他吃藥。
“謝、謝謝。”他眼眶泛紅地道謝。
王音也是萬分感激大家,不由慶幸,還好他們一直堅定地跟着沈辭。
沈梁山笑了笑道:“客氣啥?都是一個隊伍的,就是拿這罐頭燒水,少不得要有一股魚腥味。”
于良連連道:“沒關系的,能有口熱的就不錯了。”
他說着從包裡掏出瓶水來,王音幫着從瓶子裡砸一塊冰塊下來,放進空罐頭。
沈辭找來之前點過的蠟燭,拿刀劃下一截,再清理下罐頭底部的蓋子,把蠟燭點燃放進去,架上罐頭,開始小火煮水。
随着溫度的升高,罐頭裡的冰塊慢慢融化了。
沈辭道:“我們來商量下今天晚上怎麼睡吧。”
王音立馬道:“床上有一張竹席,就給你們吧,我和于良靠牆坐着睡一晚就成。”
跟着沈辭一家,他們已經沾到好處了,可不能不識趣。
沈辭考慮的卻是另一個問題:“這些都是小事,我在想……我們得留人守夜。”
對于那棟房子,沈辭總有種隐隐不安的感覺。
為了以防萬一,她覺得晚上睡覺,還是得留人守夜比較好。
沈梁山道:“阿辭,你想怎麼做,爸都聽你安排。”
沈辭道:“這樣吧,你們照常休息,我和哥負責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
“那怎麼行?”
“行的,爸你聽我的,你和媽安心歇着,王姐需要照顧她老公,也沒法守夜,隻有我跟哥最合适。”
不待沈梁山說話,王音擺手道:“不成不成,我也可以守夜的。”
她跟老公不能總要别人照顧,那也太不好意思了。
沈辭卻道:“王姐,你也得休息,不然你要是病了,我們可不幫你照顧你的老公啊。”
“這……”王音難為情地低下了頭。
仔細一想确實,她要是休息不好,病倒了,那于良怎麼辦?
她到底不再說話了,接受了沈辭的安排。
沈梁山不忍自己的兒女受累,還想說點什麼,不過被陳玉蘭拉住了:“就聽阿辭的安排吧。”
他們隻要别拖後腿,就已經是幫阿辭的忙了。
沈銘去把床上的竹席拿下來,鋪到火堆旁,供大家晚上休息用。
等到于良吃了藥,所有人都安頓好了,沈辭看看躺在竹席上睡着的父母,再看看坐在牆邊,互相依偎的王音和于良,她輕聲折斷一根木材,撥弄一下火堆,确保裡面的炭火不會冷卻。
沈銘坐到沈辭身邊:“阿辭,你也去休息吧,哥一個人能行。”
沈辭搖了搖頭:“哥,我向來睡不太着,由我來守上半夜吧,你去休息。”
她的睡眠,從重生回來後就一直不怎麼樣,現在又因着那棟房子的事,更加睡不着了。
“那你困了記得叫我。”
“好。”
待到沈銘也休息了,沈辭繼續一個人坐在火堆旁,抱膝守着面前的炭火,慢慢發起了呆。
窗外,夜色越來越深沉了,暴風雪“嗚嗚”地刮着大地。
公路東面的一條小路上,大雪厚厚地覆蓋着,在夜色下,連積雪都染上了一層晦暗。
一個龐大的陰影,逐漸籠罩了下來,逐漸靠近小路盡頭停着的小轎車。
咯吱……咯吱……
陰影經過的地方,發出一連串細微的踩雪聲,在雪地上留下一排排深沉的腳印,朝着前面樓房的院門而去。
還在一樓客廳裡的傅雙雙等人,正相互瑟縮在火堆旁休息,睡得迷迷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