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沒否認:“我們準備今天出發。”
“那太好了!”王音高興起來,“不如我們路上一起吧?”
她想着多個人,路上也能多個照應。
本來還因為以後要跟這家人分開了,她心裡有點舍不得,畢竟有這家人在,她總覺得很安心,還能拿錢換物資,比自己冒險去外面找物資好多了,結果現在發現,原來大家是同路的。
那這以後等到了基地,身邊有熟人在,也更踏實不是?不然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總讓她覺得不安。
王音想得很好,沈辭卻有些猶豫,因為人多一起上路,意味着麻煩。
王音大概看出了沈辭的顧慮,立馬道:“你放心,我們絕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隻求路上能有個伴,說說話。”
王音說着,低下了頭。
自從極寒到來以後,這幾個月他們家基本不出門了,隻有沒辦法的時候才會出去找物資,而小區裡其他人也是一樣的想法,這就導緻人與人之間,大大地減少了交流。
沒有交流,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仿佛自己被全世界遺棄了一般。
其實有這種感覺的,不止是王音,沈辭也有,不過沈辭要好一些,她身邊有爸媽有哥哥,他們家人多。
沈辭答應王音的同行:“好吧,我們準備今天出發。”
“今天?這麼急啊?”
王音臉上閃過愁緒。
沈辭應道:“我們怕再過兩天,路面的積雪又變厚了,到時候更不好出門。”
還不如趁現在,外面的主路才被官方清理過,正好能行路。
這個道理王音明白,收了愁緒立馬道:“好,那我們也今天,我這就回家收拾去。”
說着,王音急急忙忙地就要走,誰知樓梯口上方,突然傳來一道男聲。
“哎哎等等。”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跑下來,看看王音,再看看沈辭,咽了口唾沫道:“你們……準備組隊去基地啊?要不也帶上我吧?哦對了,我叫殷勇,我就一個人,拿了包就能走。”
殷勇興沖沖地說着話,沈辭一下認出了他,正是住在十二樓的那個男的,也是以前發現十三樓老頭死了,在樓道裡大喊大叫的那個人。
這邊沈辭還沒說話,對門的馮慶芬家,大門“嘎吱”一聲打開。
馮慶芬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當目光觸及到沈辭後,又趕忙躲開,壯起膽子道:“也、也讓我們跟着吧?我保證,我們絕、絕對聽話。”
沈辭:“……”
沒想到和王音的閑話兩句,竟引來了更多的人。
從私心裡講,沈辭并不想跟這麼多人組隊。
她冷冷地對馮慶芬道:“你還敢來招惹我們家?”
馮慶芬吓得不停地擺手:“不不不,我不敢我不敢,但、但我們也确實沒辦法一直在這裡住下去,你們說萬一……萬一以後所有人都去基地了,那外面的小區啊大樓啊,是不是就被官方放棄了?我、我們家也隻是想要活下去,沒别的意思。”
沈辭無奈,她不喜歡那麼多人,但話說回來,腿長在别人身上,如果他們一定要跟,那她也确實沒道理攔着。
最後,沈辭隻能退一步:“提前說好,你們不管跟還是不跟,都是你們自己的事情,萬一路上有個什麼意外,也都自己負責,我不會管。”
殷勇連連附和:“那當然,大家能顧好自己就不錯了。”
既然這樣,沈辭就不再理會他們了,回屋關了門。
她把這件事情跟家裡人說一遍,沈梁山和陳玉蘭還有沈銘都沒意見,讓沈辭自己做主便好。
之後大家開始簡單收拾下要帶走的東西。
東西很簡單,發電機、取暖器、壁爐以及被子電熱毯,加上鍋碗瓢盆和米面,通通收進空間舊物區,剩下的不過一些零散的食物,分裝進每個人的背包裡,輕輕松松。
沈辭看着空間擴大的二十個平方,再把堆放在客廳裡的木材和木頭做的家具,都收進去一并帶走。
這些可都是能拿來燒火取暖的,不能浪費。
“走吧,我們出發。”沈辭招呼一聲。
但臨出門了,沈梁山和陳玉蘭還是沒忍住,回頭望向身後偌大的客廳。
這裡的每一處角落,都是他們生活了許多年的家,充滿了過去的回憶,真要走了,以後可能回不來了,多少是不舍的。
沈辭看出爸媽的不舍,安慰道:“爸,媽,隻要我們一家人一直在一起,不管去到哪,都是家。”
陳玉蘭按按眼角:“沒錯,阿辭說得對,隻要我們在一起,就是家。”
兩人放下心中的留念,随沈辭一起踏出家門,回手把門關好。
門外,馮慶芬他們也大包小包地出來了,看到沈辭,心裡既畏懼,又不敢退縮,隻能低下頭,十分安分地跟在沈辭一家的後頭,進入樓梯間,往樓下走去。
從這一刻起,就是真正的背井離鄉,踏上流浪之路了。
沈辭腳下每邁出一步,心裡那個要帶着家人好好活下去的信念就越強烈一分。
不管這一世,後面還有多少風雨磨難在等着她,沈辭都做好了應對的準備,帶領家裡人,開啟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