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穿着防寒服,又套了厚厚的大棉襖,内裡貼了幾貼暖寶寶,包括沈梁山和陳玉蘭,還有沈銘也是,全面做好防護。
大家來到樓下。
樓下的單元門大廳裡,王音、于梁以及十二樓的殷勇都已經在等着了。
除他們以外,沈辭還見到了一個人,住在四樓的那個女生。
王音不太好意思地對沈辭道:“小妹妹……”
“叫我沈辭就好。”
王音改口:“沈辭,是這樣的,這個小姑娘叫莊憶雲,她也想跟我們一起走。”
說完,王音有些不太敢看沈辭。
她早晨和沈辭交換完東西後,下樓回家,在路過四樓的時候,被這個莊憶雲攔下。
王音對莊憶雲有些印象。
之前物業組織鏟雪,就是莊憶雲主張讓沈辭把手裡的壓縮餅幹拿出來分的。
後來孫哥分發物資時,扣了馮慶芬那一家的香腸,莊憶雲出來打抱不平,結果導緻,莊憶雲自己手上的香腸被馮慶芬他們拿走了。
說心裡話,王音不是很喜歡莊憶雲這個人。
莊憶雲卻沒有察覺到王音對她的不喜,隻問王音手裡的物資是不是問七樓那家人要的。
王音當然不能說實話了,她答應過沈辭不能把有關現金交易的事情說出去,于是為了盡快扯開話題,她隻能改個話頭,說大家決定組隊一起去基地。
果然,莊憶雲聽到要去基地,立馬動心了。
她早就想去基地了,但從這裡去金茂片區,路程不近,加上外面風雪天,實在太冷,她一個人還真沒有勇氣。
可現在如果樓裡組隊的話,她就有勇氣了。
再者,如果她不抓住這個機會,等樓裡的人都走光了,獨留她一個人在這空蕩蕩的樓裡,想想都吓人。
莊憶雲鐵了心要跟随,王音也拿她沒辦法。
王音臉上難掩歉疚之色。
沈辭倒沒有因為這事生氣,人多其實也有人多的好處。
就是沈辭沒意見,莊憶雲有意見了。
莊憶雲指着馮慶芬一家,沒好氣地道:“怎麼他們也跟來了?”
那馮慶芬不幹了:“小姑娘你怎麼說話的?我們怎麼就不能來了?倒是你,像個跟屁蟲一樣地跟過來。”
“你罵誰跟屁蟲呢?!你們一家子白眼狼,虧我還給過你們東西,全都是沒有良心的,你們怎麼不去死啊?!”
“你再說一遍!你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你來啊你,我怕你啊?!”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殷勇站出來當起和事佬,“再吵下去,時間都浪費了,我們快趕路吧。”
從天瀾小區趕去金茂那邊,屬于從東城到西城,路途本就不近,再耽擱下去,天黑前能不能到都是個問題。
馮慶芬和莊憶雲意識到這個問題,也隻得各自咽下心裡的火氣,互相白了對方一眼,不再說話了。
沈辭沒管他們,和家裡人一同走出單元門,進入外面的風雪天。
這場風雪比上一場規模來得更大,才過了一個晚上,被清理過的主路又堆積上了一層鞋底那麼厚的積雪。
沈辭把頭臉都包嚴實了,可耳邊的“嗚嗚”風聲,依舊如同鬼哭狼嚎一般,攜帶大團雪花往她身上砸,寒氣也像千萬根細針,紮得人骨頭疼。
沈辭一行十一人,在大雪中艱難前行。
等才走出小區,馮慶芬家的男男最先受不住:“不、不行了,我走不動了,太、太冷了。”
男男四百斤的身體,被馮慶芬老兩口攙扶着,走在隊伍的最後面。
莊憶雲也有些受不了,提議道:“要不我們開車吧?不然走得走到什麼時候去?哎前面七樓的,我記得你們家有車的吧?你們怎麼不開啊?”
被莊憶雲點名,沈辭停下來,回頭道:“車壞了,開不了。”
她随口敷衍,不僅僅是因為車子在她的空間裡不好拿出來,更是因為就算好拿出來,也沒法開。
這樣的風雪天,積雪是次要的,主要是風大。
之前風雪停下的時候,她和哥哥去百歐商場,路上開車速度都慢得像烏龜一樣,更不用說現在,風雪開始了,且比之前更大,所以一旦開車,極易打滑翻車,萬一人受傷,才是真正的麻煩。
這些道理沈辭懶得解釋給莊憶雲聽。
可大概是她說話的語氣太過輕松,叫莊憶雲很難相信,嘀咕道:“你騙誰呢?我才不信。”
愛信不信。
沈辭沒搭理身後的人,隻問爸媽:“爸,媽,你們受得住嗎?”
沈梁山和陳玉蘭點點頭。
他們受得住,身上從頭到腳都做好了防護,外加貼了暖寶寶,目前沒有問題。
沈辭這才略略放下心,和哥哥一起攙扶着爸媽往前行進。
路上,沈辭難免有些後悔。
早知道,之前雪停的時候她就不去百歐商場了,應該帶着家裡人去基地。
她本來的計劃是,為了哥哥不被強制收編,不想那麼早去基地,想着去百歐商場收完一批物資後,一家人就待在家裡閉門不出了,然後等過幾個月,暴風雪徹底結束,再去基地。
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
孫哥鬧的那一出,是沈辭始料未及的,她怕槍聲引來更厲害的人物,還是走為上策比較好。
“爸,媽,你們要是受不住了,想要休息一定要告訴我,我們找地方生火取暖。”
不然真要一直不停地走下去,換成鐵人也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