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溯霜也不生氣,畢竟這幾天天天都能遇到類似于質疑的話,她走過去,笑眯眯問:“敢問這位兄台,是何功名?”
那人十分驕傲的揚起臉,“在下于五年前便考中秀才了?”
“哦?”姜溯霜又問,“那這位秀才相公,何時考中舉人呢?”
那書生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便是……便是……下次我一定……”
說着說着竟惱羞成怒,“同你有什麼幹系!便是入了你這書院讀書便一定能考中舉人嗎?”
“考不考的中舉人我不知道,”姜溯霜故意停頓片刻,一字一句清晰道:“不過……新上任的平洲通判,今年殿試陛下親封的狀元便是我們書院出來的,不如我把他叫來,你親自他?”
那書生瞪大了眼睛,姜溯霜卻已經無暇看他了。因為,聽了姜溯霜這一番話,周圍還在猶豫的,仍在旁觀的百姓,一擁上前将她圍了個結實,争先恐後要給自家孩子報名呢!
下午回了王家,出門分頭去辦事的程隽安和姜溯霜吃過飯,又跟王母打了聲招呼便回了自己住的小院。
姜溯霜一下子癱倒在矮塌上,“今天真累啊,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程隽安給她倒了一杯熱茶放到手邊,又坐到她身邊給她捏了捏肩膀,“明日書院便可以動工修建了。”
“那就好,明天我教幾個大娘後廚的規矩,你呢?什麼安排?”
“跟王時一起出夫子和學生的考題。”
姜溯霜打了個哈欠,“咱們來了有十多天了吧?”
“是,若是事情順利,一個月後便能啟程回京。”
“這幾天就忙着書院的事情了,我飯都沒好好吃,還有好多他們本地的特色菜我都沒有吃到!”
“明日你不是一整天都在廚房?想吃什麼便叫那幾個大娘做什麼。”
“明天……明天……”,姜溯霜越說越困,枕着程隽安的肩膀便睡了過去。
最後還是程隽安幫她寬衣,幫她擦臉洗腳,然後抱回床上睡覺。
第二天,姜溯霜滿血複活,畢竟廚房可是她的主場。
王母找來的幾個大娘十分熱情,吃過早飯後便和她待在廚房裡,一邊學習後廚平日的工作,一邊做出了好些本地的美食。
“唔,這竹筒飯好好吃啊!”姜溯霜捉着筷子挨個試菜,一邊吃還不忘一邊道:“咱們書院呢,主要是給學生們做飯,要講究葷素搭配,營養均衡……”
“什麼……養?什麼橫?”大娘一臉茫然。
姜溯霜卡了殼,換了個說法:“便是一定要做到,每個學子,每天必需有菜有肉吃,還要保證一個雞蛋。”
其中一位大娘咂舌道:“吃這麼好?”
姜溯霜嚴肅糾正她的說法,“不是吃得多好,而是要讓他們讀書的同時,把飯也吃好。每天買菜喂雞養鴨這些不用你們來做,我自會安排旁人來做,這個王伯母會負責的。”
沒錯,整日在丫鬟的服侍下,每天基本沒什麼事幹,覺得十分無聊的王母自告奮勇要幫姜溯霜管理後廚。這可幫了姜溯霜的大忙,平洲距離京城那麼遠,還是熟人靠譜。
“平洲這邊每個月都會送一封信去京城,内容呢,就是書院的夫子學生,咱們後廚的幫工廚娘們表現得如何。表現得好就可以繼續幹下去,表現得不好就會被辭退,所以呢,你們要好好幹!”姜溯霜筷子沒停,咀嚼很快,話也不停,“還有,平時學子們吃什麼咱們便吃什麼,家裡若是有适齡的小輩也可以送到書院來讀書。”
後廚的培訓難的不是做菜,是規矩。接連幾天的磨合,平洲的廚娘們已經學會了一套完整的後廚運作流程。王母也已經接替了姜溯霜的大部分工作。
平洲這邊的後廚以平洲口味為主,姜溯霜還教了幾個其他菜,廚娘們學會了可以給學子們改善口味。
等書院的夫子,學生,後廚一切都落實的差不多的時候,城外的書院的雛形已經搭建完成。
為了加快進程,程隽安和王時找了幾十個匠人幹活,所以,二人決定回程的前五天,書院已堪堪有了雛形。
“若不是再不回去我娘就要親自逮人,我還想留到書院正式開門呢!”姜溯霜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戀戀不舍。
“今年要入宮赴宴,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程隽安将她在平洲買的一些小玩意兒也裝了一個箱子,都是些竹編的手藝品。
雖說每年的中秋和除夕都有宗親入宮參加宴會的祖制,但姜溯霜出嫁之後其實是不用參加的,去年過年她就沒去,畢竟她娘跟她爹泡湯泉去了,也沒去。她皇帝舅舅也沒有問罪的意思。
今年要去,應當是因為,他的皇帝舅舅立淮兒為太子了,這次的宴會比之前多了一個重要的人參加,她不得不去。
于是二人緊趕慢趕,終于在中秋前回了京。
一别兩月,姜溯霜還是十分想念自己的書院的小家的。
進宮赴宴,回長公主府聽她娘的教訓,去李府看望李學士的小孫兒,回程府逗逗可愛的程慕初,姜溯霜一直忙忙碌碌到春節前,才得了空閑,有了自自己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