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瀾已經跟餘望星和紀望飛他們混熟了,果真是人以類聚,不打不相識。幾個人坐在一處說笑,哪怕李學士和程隽安在旁邊坐着,也沒擋住他們玩鬧的心情。
人到的差不多了,姜溯霜領着廚娘們往桌上送湯羹,每桌四碗紅棗銀耳,四碗冰糖雪梨。
程隽安前日夜裡受了風寒,白芷給撿了幾副藥,吃了之後還有些咳嗽,姜溯霜便私心将冰糖雪梨放在他面前,收回手的時候被他輕輕碰了碰手指。
姜溯霜沖他一笑,正想往下一桌去,就聽李學士笑眯眯道:“小姜姑娘怎麼偏心呢?老夫也想何冰糖雪梨!”
這明顯是看到剛才兩人的小動作了,姜溯霜鬧了個紅臉,又端了一碗冰糖雪梨放在李學士面前。
李學士美滋滋的抱着兩碗湯,正要下勺子,面前的冰糖雪梨被程隽安端走,“老師,師娘說讓你少吃些甜的,這冰糖雪梨太甜,老師還是喝紅棗銀耳吧!”
程隽安将那碗冰糖雪梨放回姜溯霜的托盤裡,“紅棗銀耳雖不及冰糖雪梨那般甜味濃厚,但老師隻可用半碗。”
李學士放下勺子,“你這臭小子!我……”
程隽安舀了一口冰糖雪梨填進嘴裡,幹癢喉嚨裡的微微刺痛瞬間緩和不少,“是師娘吩咐我的。”
李學士這下沒話說了,紅棗銀耳也不喝了,撈了根鴨翅啃。
過了一會兒,姜溯霜特意給他端了一碗沒放糖的原味紅棗銀耳。
李學士喝着碗裡的銀耳湯,喜滋滋的朝程隽安道:“看到沒?小姜姑娘照看着我呢!你什麼時候上門提親?”
程隽安沉默片刻,“不急。”他哪能說是長公主還不同意,姜溯霜也沒那麼個意思。
李學士在衆目睽睽之下用筷子狠狠敲了敲程隽安的頭,“你個沒出息的!”
姜溯霜自是沒聽到師徒二人這段對話,她走到餘望星這桌時,便被幾個小崽子纏上了,鬧着要多喝一碗冰糖雪梨。
“每人一碗,沒有多的,那邊有鮮榨的果汁,自己去盛!”冰糖雪梨裡的梨子本來就甜,再加上放了許多冰糖,孩子們吃多了還是不好的,姜溯霜才不慣着他們!
這次詩會的氣氛比上次輕松些,這次沒有什麼國子監舅祭酒和大理寺卿講學,單純是書院裡的學子們互相交流的平台。
年紀大的學子們飲着杯中清冽的酒水,桂香與菊香暗香浮動。姜溯霜特地挑了當年的新酒,喝多了也不會醉。
有學子趁着微醺醉意詩興大發,當場做了幾首詩,便有專門都學子做了記錄,然後交給程隽安和李學士點評。
學子們飲酒作詩,桌上還有美味小吃,場面其樂融融。姜溯霜适時站起來推動詩會進程,問還有哪些學子有作詩之外的才藝。
唱歌跳舞放在古代,的确不是書生們會的技能。但叫人驚喜的是,有位新生站出來,竟然學了幾句鳥叫,跟真的似的,除了鳥叫,各種風吹樹葉的聲音,推門的聲音,都十分相似,當真是有“口技”的人。
姜溯霜暗自記下這人,後來書院每次舉辦活動,主持人的活兒都交給他了!
詩會快結束的時候,清墨急匆匆走過來,附在她耳邊小聲道:“長公主來信。”
姜溯霜接過信,借着朦胧的天色,打開一看,信上寥寥數語,明珠要同夏玉舟成親了,日子就定在九月廿一,霜降那天。